“不去城东。”桓容哈腰走出车厢,站在车辕上,叮咛道,“清算县衙,清理民居,留在此地!”
半途,车队赶上两股盗匪,差点遭了埋伏。幸亏有惊无险,财物没有丧失,更依托郗刺史派出的府军擒获三十多名贼人。
健仆带一名男人上前回话,桓容见其满面泥土,骨架高大,人却瘦得几近脱形,当即递出半碗水,一碟干粮,问道:“你等但是盐渎县人?”
他就晓得!
健仆领命,清空两辆大车,由熟谙的府军带路,挥鞭消逝在蔓草之间。
天灾*一并袭至,秦氏掌控的郡县成为百姓避祸之所。
郎君这是要做甚么?
桓容:“……”
阿黍点头。
想起新会蒲葵的故事,桓容更想感喟。
阿黍又倒一盏蜜水,拿起蒲葵扇悄悄摇着。
盐渎乃是古县,西汉时自射阳县分别。经两汉、曹魏至东晋,该地遍设煮盐亭场,水道四通八达,河上十之八-九是运盐船。
至于氐人会不会半路掳掠,那就不是他该体贴。
“回郎君,仆曾祖姓石,曾为阳平太守。仆本家人离散,百口为胡人囚困,为保存家人道命,不得不于胡人帐下为官。后遇良机,挑动部落内哄,才得幸逃脱南渡。”
“好。”桓容推开车门,大声道,“泊车!”
男人没有回话,径直抓过盘中谷饼,三两口吞下肚,又端起水碗一饮而尽,似回味般舔着嘴唇,沙哑道:“仆等本籍渤海南皮,遇战乱渡江,所携家财俱为流寇劫夺,方才流落至此。”
以渣爹的脾气,如何会平白无端送他到郗氏的地界,让他多一层“□□”,本来竟在这等着他!
听到动静,连续有人走出破屋,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考虑到之前环境,“战役共处”的能够性无穷趋近于零。不然的话,盐渎的县令也不会走马灯似的三年换两,五年换三,此中两人更“暴死”任上。
但是,以他现在的气力,想要快刀斩乱麻又谈何轻易。没有智囊,没有武力值,难不成用金子珍珠去砸?
府军迟早要回京口,惊奇以后也就算了。保护和健仆齐齐愣住,看着摇摇欲坠的土墙木房,再看看满脸刚毅的自家郎君,个人失声。
“郎君有何叮咛?”
氐人官员快行两步,试着想要开口,秦璟却压根不睬他,走进最后一道木门,将人甩给管理坞堡的主簿,自行前去慕容亮地点,持续和对方参议以珍珠换人。
桓容持续问,男人持续答,半点没有坦白。最后道出其曾祖的亲兄弟姓石名崇,就是和王恺斗富的西晋大壕!
男人点点头,接太小童递上的布巾,擦净脸上污泥,竟是五官通俗,格外的俊朗年青。
鲜卑人和氐人下认识集合,目光警戒的扫向四周。
不等他们想清楚,桓容令阿黍开箱,取来市货的布帛和少量货币,令健仆随府军往城东买卖,招收本地百姓前来城西。
啥?!
“本地有豪强陈氏,其祖为建安才子陈孔璋。自汉末,陈氏便以煮盐为业,在盐渎树大根深,等闲撼动不得。县中职吏五十余人,半数出于陈氏及其姻亲。”
“之前盐渎常换县令,该不会同这陈氏有关?”
路再远也有走完的时候。
“贼子当然可爱,但只劫夺财帛,并未害得性命。带去盐渎依律惩办,方能警告其他匪类,亦能告白百姓,官府惩办盗匪毫不手软,盐渎治下可安。”
氐人使者由王猛所派,鲜卑来的则是慕容亮的亲兄弟——渔阳王慕容涉。
“回郎君,确是。”府军半点不料外桓容会有此问,当即回道,“苏峻之乱时,建康遭匪,盐渎亦曾被几次劫夺。此处匪患最为严峻,自乱后荒废,城东十五里才是百姓聚居之处,流民村庄还要更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