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士预言成真,北方大地烽烟骤起,烽火瞬息燎原。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提前提防老是没错。
上巳节的一幅字被王献之推许,毕竟是有些讨巧。待到新意不再,他这笔字只能算作普通,在真正的才子面前必定拿不脱手。
“秦氏坞堡建于氐人和慕容鲜卑交界,最危急时,四周均被胡人包抄。”
桓祎脾气朴重,凡事想得开。行事有些莽撞,心机却相称纯真。下定决计对谁好,必然会对峙到底。
“阿弟,我真不成!”桓祎苦道,“看到这些我就头疼!”
现现在,郗超说桓容面相不凡,贵气实足,桓温不得不正视。
如果其他儿子,乃至是桓祎,桓温都不会难堪。恰好是桓容。桓大司马单手置于膝上,久久堕入了深思。
琅琊王氏尚且如此,在南方士族眼中,留在北地的高门会是甚么职位,天然是可想而知。
秦氏仰仗坞堡和仆兵挡住胡人的并吞,在北地颇负盛名,的确有很多南方士族赞其豪杰。但是提到批评,还是压不过反对的声音。
见桓祎面露绝望,桓容安抚道:“此事到底是背着郗参军做的,不好张扬。何况图还不全,比及郗参军随阿父回姑孰,我将图上补全,阿兄能够随时来看。”
发觉到风声不对,桓容行事愈发谨慎。见住处四周的健仆连续被生面孔代替,不祥的预感越来越近。
“氐人和慕容鲜卑打起来了?”
“阿兄不觉得此事不对?”桓容头也没抬,又勾画出两条河道,大略圈出一个范围,就是秦氏坞堡地点。
“无事。”桓容摆摆手,道,“本日之事不成别传,如果阿母遣人来,便说我在习字。”
“大中正不出面,故而无品。”
“诺!”
既然线路走偏,有了好学的名声,无妨持续偏下去。
渣爹平生以造反为己任,他的几个兄弟都不是善茬,老迈老二更有“杀叔大师乐”的爱好。虽说架不住桓冲气力过硬,最后没能胜利,但有前车之鉴,他不能不谨慎。
桓祎没发明桓容不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在纸上,答复道:“阿弟做事定有事理,我不感觉那里不对。”
“阿兄,这张图临时不能给你。”
话到此处,郗超收回一声感慨。
“老奴敢伤我儿,我必不与你干休!”
“阿弟。”桓祎口中发干,喉结高低转动,“可否给我临摹一张?”
半幅图很快完成,邃密程度远胜于原件,更补足几处郗超决计坦白的部分,仅是略去该处地名。实在是他不晓得古名,标识出来会惹人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