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末量年尽力，两家的的间隔越来越近，待到晋哀帝在位，石氏家主——石劭的亲爹终究点头，承诺举家迁入西河郡。
不提南地士族，慕容垂得知动静仍不放心，派人告诉船商，下次往建康市货无妨东行侨郡，细心探一探盐渎的秘闻。
话说到这里，石劭的神情愈发严厉。
可惜人算不如天年，不等手札到达西河郡，乞伏鲜卑先一步动手，石氏遭遇大祸。
“是。”石劭拱手道，“请秦郎君谅解。”
“此言有理，是我暴躁了。”秦璟没有强求，话锋一转，道，“我与容弟甚是投缘，容弟何时往北，璟必扫榻相迎。”
在他看来，如许的图纸还是显得笼统。
“何事？”秦璟道。
先时只感觉这小公子脾气坦直，有秦汉士子之风。现在来看，其品性言行定有更多过人之处，的确值得一交。
一为秦氏多年的锲而不舍，二来，鲜卑人和氐人紧盯着石氏这块肥肉，迟早都要下嘴。投身秦氏总能保全一家，落入胡人手里，难言会是甚么了局。
终究，桓容被石劭压服，承诺秦璟的要求，粮船和盐船直接从盐渎解缆，经射阳至淮阴，随后沿淮水西行，至汝阴郡转道北上，穿过秦氏坞堡和慕容鲜卑交界地带，换陆路直入洛州。
同慕容鲜卑买卖？
“以金市粮？”
说话间，石劭放开纸笔，勾画出简朴的地形图。水流郡县都画得非常详细，特别标注出几处沿河郡县，可为商船行经供应便当。如果能收动手中，设下坞堡据点天然更好。
天子和士族高门平起平坐，盐铁把控在士族之手，天子不铸货币，免费的关卡都不是朝廷设立。仰仗中原正统硬是挡住北方胡人，乃至赢了淝水之战，换成后代封建王朝的确不成设想。
“好。”人带不归去，能新斥地一条商道也算弥补。
这词仿佛有那里不对？
石劭同秦璟说话时，细述百口被鲜卑囚困的颠末，并言，如果不是他和兄长咬牙为鲜卑差遣，家人底子撑不过数月，更等不到乞伏鲜卑内哄，趁机和羊奴一同外逃。
“掳走的汉人都被关在羊圈，白日干活，夜间只能靠在牲口身上取暖。男人尚能保命，女子的遭受更是不堪。”
勾住？
细心看过图下水貌地形、郡县漫衍，秦璟昂首看向桓容，眼中闪过异彩。
相互达成分歧，定下两年运送的粮盐数量和代价，石劭动笔写下契书。
坞堡内不缺冲锋陷阵虎将，很多精通兵法的谋士，恰好贫乏内政和经济人才。
考虑到要和秦璟建立悠长的合作干系，总要亮出一两张底牌，桓容另取来一支笔，参照石劭的图纸勾画，线条更加邃密，郡县河道也更加清楚。不再是几条枝桠几个圆圈，看起来更加直观。
更何况，他亮出底牌是为勾住秦璟，增加本身的筹马。当即满足对方的欲望，此后的买卖还如何搭配添头还价还价？
“绢布亦可。”
“多谢。”
他只是提了一下交税题目，如何俄然就转到忧国忧民了？是前人太善于脑补，还是相隔一千多年，相互之间存在无数代沟？
明摆着撺掇他逃税，还逃得如此理直气壮，真的不会出题目？
“胡人嗜杀，死在胡人刀下的汉家子不知凡几。”
粮食临时非论，单是积累起来的盐量就够桓容赚上一笔。
“容弟可有顾忌？”
简言之，打着朝廷的名义设立关卡，收取的商税大部分落入高门士族口袋。
桓容不知费事正在酝酿，看着成袋的盐运上木船，随船的黄金送入县衙，不由心中感慨，如此财大气粗，难不成秦氏手中握有金矿？
桓容：“……”
“仆在乞伏首级帐下，曾见昔日高门被胡人劫夺，一夕家破人亡。流民制作的坞堡被攻破，堡民惨遭搏斗，房舍皆被付之一炬。火光冲天，浓烟整日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