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和秦珏低着头，避开刘媵的目光。
“诺！”
“诺。”
“这么快？”桓石民惊奇，“阿弟走了，不怕建康趁机派人？”
趁着建康得空顾及，长安那边也没发觉，恰好趁机狠狠坑苻坚一回，为幽州再添些劳动力。
“何事？”
“你父不想让我晓得，但他忘了，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事情既然产生，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循。”
刘夫人在张媵的坟前发誓，必为母子两人报仇。她活着一日，定会断绝凶手血脉，一个不留！
一小我笑与不笑，辨别竟如此之大，实在难以设想。
交谊可顾，天下更重。
“中原乱了太久，汉室苦了太久，我大父、大君皆死于胡贼之手，我不想再见胡贼占有汉家之地，欺-凌汉家百姓。”
“嘶——”
“阿母……”
刚行出数步，忽被两个半大少年拦住。见两人似有话说，干脆愣住脚步，暖和道：“阿岢，阿岫，你们在这做甚么？”
秦璟三人扫去身上的落雪，除下大氅，走进阁房。
“阿母。”
这出戏想要演好，需得他亲身出面。
秦珍和秦珏互看一眼，都是一脸的惊诧。
刘夫人声音渐低，刘媵担忧的看向她，“阿姊。”
秦玖钻了牛角尖，一时半刻转不过弯来，与其拖拖沓拉，让外人看秦氏笑话，趁机进一步调拨，不如快刀斩乱麻，将事情尽快处理。
“郡内政务交给阿兄，待荆州再来人，我便出发返回幽州。”桓容道。
“你如何看？”
“当年我入秦氏坞堡，大君给我一支部曲，袭自前朝羽林军。这些年来，一向以家将之名保卫堡内。当年坞堡被破，十去其九，现在其子连续长大，仍尊虎符号令，就让他们随你去彭城。”
哪怕太守式微到桓氏头上，以桓容此时的布局，甭管谁来，也甭管多么贤明睿智，都会被郡治所的职吏假空。
“还能如何说，都不是好话。”秦珍嘟囔一句，不满道，“他倒是给阿母送信告饶，却不说本身错了。气得阿母更不想理他，直说就该拿鞭子抽，抽过一顿就复苏了。”
一盏立屏风靠墙摆放，刘夫人和刘媵坐在屏风前，身前摆着十几卷竹简，此中两卷已经摊开，记录着去岁的田亩收成以及库房-进-出。
“别的，我有一物要交给你。”
“你之前受伤，现在可全好了？”
就在那一次，秦璟的庶母抱着他的庶兄做饵，引开了杀气腾腾的胡贼，也保下了幼年的秦玖等人。
秦璟懂过后，刘夫人言说旧事，将誓词一字不漏的奉告他。待查明吕婆楼是带兵攻入坞堡的贼首，也是射杀张媵母子的首恶，秦璟便发誓，只要他一息尚存，毫不放过氐秦吕氏一脉！
建康朝堂吵得太短长，多数人没成心识到，地盘是桓容打下来的，他们争论得越久，桓容就能进一步消化两郡，安闲停止安插。
兄弟三人穿过回廊，一起行往刘夫人居处。
没等秦珏把话说完，已被秦璟一把按住肩膀。
婢仆再施礼，侧身让到一边。
“朔方？”刘夫人一顿，沉声道，“你父承诺了？”
“阿母，我不想同阿兄争。”
秦璟一样垂首，收敛锋锐，端起漆盏，送到唇边饮了一口。
秦璟三人超出婢仆，踏过铺着薄雪的青石路，抛开秦玖之事，转而提及秦珍和秦珏的课业。
“大兄信中如何说？”秦璟神采稳定，看着空中飘雪，周身凝集冷意。
秦珍和秦珏看过多次，仍感觉不成思议。
“实则并不痛，只为让我们记着经验，莫要再出错。”
“儿不孝，让阿母惦记。”
“无需担忧，我让他们随你走，身边自不会缺人。”刘夫人微微倾身，将木盒放到秦璟手上，“阿子，我生于乱世，却不想死于乱世。如你能让我终究承平，我死亦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