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时候才到了郑家居住的堆栈。
赵长卿将郑家人接到家里来住,郑老太太当天就褪了热,郑太太又病倒了,幸而有苏先生在畔评脉用药,又有厨下热汤热菜的奉侍,婆媳两个三五日便大安了。郑老太太畴昔同赵老太太说话,言语间颇是感激,“磨难见友情。若不是您家如许照顾,我们婆媳现在还不知如何着呢。”
“阿蓉啊,你是女孩儿,胆量小也普通。”凌氏语重心长道,“假想明天如果被烧得是我们亲戚,如果咱家亲戚获咎了人,我们要不要援手?郑家虽不是亲戚,可也同咱家交好,先前郑女人常来咱家走动,前几天你姐姐及笄礼他家老太太、太太都来了。何况,他家又是外埠来边城作官,身边没有别的亲人。我们搭一把手,不为过。我就不信,有人明天放火后,明天还敢放到咱家来,这也忒没天理国法了。”要说凌氏,之前真没此等侠义心肠,皆是因赵勇前些时候救了宋女人升了百户后,凌氏有所悟,想着帮人到底是积善的事,说不得哪会儿就有了福报。何况,郑岩的确素有清名,两家有些干系,并且,郑岩又是端庄进士得的官,这就令小书香出身的凌氏非常恋慕敬佩了。
郑家人丁未几,除了主家人,就一个丫环一个看门的老头,都没在屋里。郑太太奉侍着郑老太太,郑老太太年纪比赵老太太还大两岁,深更半夜逃出命来已是万幸,年纪大受了寒,便有些支撑不住。郑太太模样也非常蕉萃,见赵长卿与苏先生来了,也没处接待。又不幸亏屋里说话,怕吵着郑老太太,只得在外头去说话。
郑太太还是有些踌躇,赵长卿道,“要说别人家不放心,我与郑姐姐来往这几年,我家甚么样,伯母也知根知底。若说伯母怕给我家添费事,那更不必。朋友皆有济急之义,我若不晓得倒罢了,我既晓得,该当援手。除非伯母有更好的安排,还请伯母莫与我客气,不然若在堆栈担搁了老太太的病,倒叫我内心难安。”
王家仆婢多么灵光,不但将东西妥妥送去,连带着探听出很多事儿返来,一五一十的禀道,“郑老太太有些着了风寒,现在已请大夫开了方剂,喝了药歇着呢。郑太太面色也有些蕉萃,赵家大女人在那边,说是待郑老太太早晨褪了热就将人接到家去调度。郑太太说谢老太太给的东西,请老太太莫要惦记,待家事安设安妥再亲身过来给老太太存候称谢。”
“这等天打雷霹的坏种,断没有好了局!”
八月十五的大好日子,边城却出了大事,凌氏同赵老太太道,“说是昨夜火就烧起来了,那样大的风,风助火势,直烧掉了一条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赵家大女人?是长卿么?”王老太太也晓得郑妙颖同赵长卿友情不错,郑妙颖及笄还是赵长卿做的赞者。
“这个郑伯岩也是个石脑筋袋,我本是想请他家老太太、太太来咱家住,他推让了。莫不是思疑这火是老夫放的!”
郑老太太叹道,“再料不到的。以往我们在江南,虽说也碰到过难事,可再没如许过。”
“自来好人比好人易做。”苏先生感慨。
赵长卿本性就很会为人着想,以是,一句一句的皆说到了郑太太内心去。郑太太并不是断念眼的人,温声道,“倒是我狷介了,如此就费事你了。”
苏先生道,“非论获咎的是谁,这类燃烧烧掉一条街的事也过了。”
郑岩叹道,“彻夜不知多少人家落空安身之处,我心如刀割。大人美意,下官心领,下官已令人另寻寓所,不日就能搬畴昔了。”
凌氏笑,“这不必你说。我再叫人拿两匹料子出来,让丫环们着紧赶两身衣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