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屋里也在打趣儿子,问他,“你觉着你卿姐姐如何?”
赵良栋道,“卿姐姐不消谢阿诺,他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回又不知来跟你探听甚么事儿了。”那啥,不知为甚么,赵良栋对于边幅教养举止辞吐皆佳的小纪账房实无半点好感,常掖揄小纪账房。
“林太太置了席面,就吃了几杯。”赵长卿摸了摸脸,“觉着脸上有些热。”
小纪账房颇是受宠若惊,“赵大夫有事叮咛就是,何必带这很多东西。”
赵长卿笑接了,道,“多谢了。”
待归了家,赵长卿先去见过老太太,又去主屋。凌氏笑,“现在更加有些应酬了,到底去林家铺子做甚么吃酒,难不成要与林老板合股做买卖?”家里绸缎铺子买卖有限,倒是赵长卿让凌氏另盘了间小铺子,专门卖赵长卿与李掌柜合股的调料粉,非常不错。
苏白严峻兮兮的再三叮咛老娘,“娘,你可千万别再想这事了,晓得不?”
“会读书已经很了不起了。”纪诺一笑,他与三仁药铺是街坊,也稍稍体味苏先生的品德。唯有苏先生如许的母亲,方能养出苏白如许的孩子。有感于苏先生品德,纪诺并不绕弯子,道,“我看你的文章,文采飞扬,内容也非常翔实,已经很不错。不过有一点,你破题鉴戒了很多前人的观点。古时贤人的话自是没错的,就是现在科举的四书五经,还是是贤人所著。你想要有出众的名次,就要有过人的观点,然后以贤人之言为辅证,这才是最好的文章。再者,就是写出合考官胃口的文章来,这个就不消我多说了吧。”
“这不必操心。这两年,调料铺子的买卖起来了,我传闻那些调料粉直卖到了北凉去,里头就有苏先生的股。今后吃穿老是不愁的。”赵勇道,“就是我们长卿也不是那等不会理家之人,日子总能过得。”
偏生小纪账房的道行比赵良栋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听赵良栋之语只是一笑道,“赵兄弟实在聪明过人,一下子就把我的心机说中了,倒叫我不好张嘴了。”
纪诺假假谦善,“就是念过几本书罢了。”或许是想到一些别的事,纪诺并未多说,微微一笑将话茬开,“来岁考秀才,后年恰是秋举之年。文章有不敷是普通的,就是状元榜眼的文章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你年纪小,莫是以就焦急,渐渐调剂就好。千万别因我一席话就大改了章法,那可就害了你。”
林老板道,“提盏灯笼就是了。”又温声对林太太道,“赵家mm的武功好的很,娘不消担忧。”
林太太道,“阿诺,你如许有本领,今后还是去考个功名吧。”
赵勇敷衍道,“待来岁再说。”
“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想着苏白小时候的白嫩敬爱,赵长卿不由笑出声来。苏白本就聪明过人,听赵长卿奸笑,不由翻个白眼,恐怕赵长卿拿他少时糗事谈笑,忙道,“娘,阿诺哥还真是有学问。”
小纪账房真是美意,他出门离家流落日久,颇经了些盘曲,早非只凭意气之人。人生活着,和蔼生财,即便要发作,也要给人留一线才好。
这类被心上人鄙弃的感受哟……幸亏小纪账房被林老板鄙弃惯了的,很能适应一二。小纪账房是个暖和性子,不动声色的对苏先生道,“以往在故乡时,家父也曾指导过我的文章,只是未曾考得一二功名便流落在外。不敢说指导,我毕竟长阿白两岁,似阿白如许有灵性的学子未几见了,我倒是想拜读拜读阿白的文章。”
“有甚么数?”凌氏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