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是个心细的人,沿路透过车窗往外看,不由问,“陈管事,不是去将军府么?”这路有些不对啊。
收了人家年礼的成果是,赵长卿正月*中午的就被请去了青云巷。陈安面色惨白,悄声同赵长卿道,“少将军在大营里,小的已经着人去回禀了。赵大夫从速出来给小夫人看看吧,万一小夫人有个不是,小的们性命难保。”
赵长卿笑,“来回这一趟,迟误了你用饭。”
想了想,赵长卿并没有回绝。
并没甚么大病,不过就是受了点寒,心境忧愁,方至于此。赵长卿开了药,陈少将军又请赵长卿出去说话,问东问西问了好些瑶瑶女人身材的事。赵长卿道,“病不大,先吃三幅药看看。只是看瑶女人面有愁色,想是有些苦衷的,将军如不足暇,多开导瑶女人方好。”
夏文明白,赵长卿并不是真要把他推在前面,不过是拿他挡个话罢了,便知机道,“若将军府信得过鄙人,鄙人随管事走一趟如何?”
自此以后,瑶瑶女人病与不病的都爱寻赵长卿去说话。赵长卿倒是了解瑶瑶女人的孤单,本是青楼出身,因面貌出众被陈少将军纳为外室。青楼女子如瑶瑶女人这般,都是既傲岸又自大,既纤细又敏感,出身残落,心中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苦楚。
两人谈笑几句,赵长卿便回了家。
陈少将军开朗一笑,倍觉知心,天然无有不允。
“我说如许的话,赵姐姐你别瞧不起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出身,清明净白的跟了少将军。”瑶瑶握着赵长卿的手失声痛哭,“赵姐姐你若还记得楚家,你若还记得楚渝表哥,我姓越,我父亲是楚渝表哥的亲娘舅呀!”
赵长卿去朱太爷别院的事,朱家人也是晓得的。
赵长卿笑,“再不走,你内心都得嫌着我多余。你甚么时候闷了,我再来。”
陈少将军揽她在怀里,像抱个大娃娃普通放在本身膝上,密切的贴着瑶瑶柔滑的面庞儿,笑,“甚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我们还分相互么?”
赵长卿道,“是旧了解。”悄悄的将瑶瑶女人的身份说了。夏文这才松了口气。
赵长卿因给瑶瑶女人诊病得力,遂成了瑶瑶女人的专人医师,过年时还收到了陈少将军打发人送来的颇是丰富的年礼。
过了重阳节,气候一日较一日的冷了,药铺里发了过冬的衣裳,提早置了上好的柴炭,大堂每天烧得暖暖的,炉子上炖着姜茶,喝上一碗,重新暖到脚。
赵良栋在炉里添了新炭,笑,“也就是卿姐姐,平常药铺给口白水就不错了。那里像我们药铺,春夏是金银花茶,秋冬是姜丝茶。”
赵长卿顿时目瞪口呆。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翻开厚厚的油布棉帘出去,递了帖子道,“小人是少将军的亲随陈安,奉少将军之命,请赵大夫去我们府上给小夫人看病。”
陈少将军皆应了,又跟赵长卿道了谢,道,“阿瑶不喜别的大夫,她似与赵大夫投缘,今后少不得要费事赵大夫的。”
陈安作贼普通,小声道,“大奶奶来过了。”
丫环柔声通禀,陈少将军忙道,“赵大夫,你快给阿瑶诊一诊,她这两日老是咳嗽,也吃不下饭去。”
赵长卿欠欠身,“少将军客气了。”
瑶瑶躺在床上,神采惨白如纸,沉沉的昏睡着,颈间一道血痕,颇是触目惊心。身边的丫环婆子都谨慎翼翼的守在外头。赵长卿在床前的绣凳上坐了,拉出瑶瑶的手,把了评脉,又看过她颈间的伤,开了方剂,命人去抓药。
“这是那里话,你虽有好武功,可若分歧你一道去,我再不能放心的。”夏文天然的说了一句,笑,“良栋必定给我留了饭,你从速回家去用饭吧,别叫家里惦记。明天没甚么病人,你歇一歇,或是不来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