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小我,有一利,天然有一弊。”清风带着春季的暖意,赵长卿的声音仿佛化在东风里,道,“你说的那些事,不过尽本身所能罢了。你只看到我的好处,夏文,我不是平常那些闺阁中的女孩子,我过惯了出门做事的日子,非论嫁给谁,我婚后恐怕也做不了小媳妇的。”
赵长卿早上去药堂的时候,夏文已经先到了,正在打理药堂的蔷薇花。
赵长卿笑,“说说你的事吧。”
赵长卿素白的指尖儿抚摩着凉浸浸的瓷罐,一罐能吃半个月,打去岁七月到现在,也有半年了。赵长卿悄悄入迷,夏文欲言又止,咬咬牙道,“赵大夫,你有空没?我有事想跟你说。”
赵长卿还没说话,夏文忙又解释道,“你别多想,我没别个意义。我虽不如赵大夫无能,也晓得这行当里的一些事。拿固元膏来讲吧,赵大夫心肠好,从不问我秘方,如果在别的药堂,我这本性子,又是外来的人,也呆不下去的。”药堂这一行的事,他还是晓得些的。
夏文正色道,“我句句至心。”
“那是别人恋慕妒忌我,才会说我。如果连几句酸话都受不住,我也不敢对你暴露苦衷。”夏文道,“这两年,我内心七上八下,你是边城本地人,身边的人都极出挑的。我常常看到有春秋相称的青年男人,常常听到有人给你说亲的动静,内心老是格登格登的,又不敢叫你晓得。赵大夫,我生来脸皮厚,从不怕那些闲话。何况,日子老是渐渐过的,我是好还是不好,今后才气叫那些人晓得。我知你不是慕繁华之人,我们就一门心机的过本身的小日子,我不是那等三心二意的性子,你若瞧得上我,我这辈子,除你以外,不染二色。”话到最后,夏文极是慎重。
夏文知赵长卿的心机,笑,“放心吧,就是摔了我,也摔不了你的花。”
赵长卿含笑,“你觉着我好,是因为我手面儿风雅,我这药堂没乌七八糟的事。”
赵长卿点头,“如果有一天,你食言了,或者你变心了,我们和离就是,相互都留些颜面,别闹得太丢脸。”
“我家就是之前也不是大户人家,我传闻好几个举人跟你家提亲,我,我实在是比不过人家。我也不能叫你等我出息的那日,这些话,想说也没处说,说了恐怕就再不能见到你。现在,赵大夫给我机遇,我,我就全都说了。我别的上头不如人,但这至心上,我毫不比任何人差。”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讲究的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夏文敢把这话说出来,已经不算内心软弱了。
夏文“啊”了一声,就听赵长卿道,“我觉得你倾慕于我,是我会错意了吗?”
赵长卿叹口气,望向夏文,“是我会错意了吗?”
微风三月,边城的气候已经垂垂回暖,赵长卿请夏文坐在藤萝架下,道,“我们来谈一谈吧。”
赵长卿道,“非论是摔你,还是摔花,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