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与赵长卿说了纪家请她做女先生的事,赵长卿道,“纪家家教不差,纪大爷常跟阿宁来往,纪大爷我虽不熟,阿宁是熟的,何况小纪账房是常来常往的。纪大爷在军中谋了差,纪大太太有了身孕,先生精通医术,有先生在,想来纪大爷更加放心。如果先生觉着好,我看不错。”赵长卿已非一无所知的少女,她看人很有几分眼力,且不说纪大爷,就小纪账房那言行举止,用句不得当的比方,当真是荆钗布衣不掩其天香国色,一看便知出身大师。
赵长卿客气道,“多谢表兄。”
袁氏并不直说,亦犹叹道,“此人哪,真得看命。长卿是样样出挑,何如此人强争不过命强,亦是无用。”
不但陈山觉着赵长卿这目光非平凡人,凡亲戚朋友晓得的,面儿上说些恭喜的话,公开里没有不咋舌骇怪的:赵长卿固然名声不普通,也不必嫁给个犯官之子啊!
苏先生问赵长卿,“夏家甚么时候过礼?”两家见过面后,夏家请了媒人过来,媒人不是别人,就是纪大太太。
凌氏实不知要说甚么好,心道长女样样都好,唯独这眼是瞎的,长声一叹,叮咛白婆子将赵长卿叫了过来。
袁氏妙目微眯,道,“说出来你都不能信,就是长卿药堂里的坐诊大夫,传闻姓夏,自蜀中来的。夏家是在蜀中获了罪,被发配来的边城。”
本来,赵长卿觉得小纪账房是落魄了的,但是,见到小纪账房的兄长纪大爷后,赵长卿便不会如许想了。那位纪大爷,但是如何看都不落魄。
“对对对。”朱明堂点头,“你不是说凌腾心仪长卿,非她莫娶么。”
瑶瑶又细细的问了很多琐事,及至陈山傍晚过来,赵长卿方起家告别。陈山还是很欢迎赵长卿过来的,瑶瑶常日里只赵长卿一个朋友,赵长卿不来的时候,瑶瑶很有些孤单。瑶瑶奉侍着陈山换了衣衫,陈山问,“看你这满脸欢畅,但是有甚么丧事?”
“到时我备份厚礼,将军叫人给赵姐姐送去可好?”
凌氏低语劝他,“是那丫头没福,你也别固固执了,赶明儿也说一桩婚事,早些开枝散叶,方是你为人子的本分。”
瑶瑶笑,“姐姐晓得我的脾气,我本就不爱往人多的处所去。”
袁氏又问了赵老太太的身材以及赵家诸人的好,命丫环拿上等封赏了白婆子,便打发白婆子下去了。早晨同丈夫说赵长卿婚事已定时,朱明堂亦不免问了句,“哪家的公子?”
白婆子恭谨的答了两遍,袁氏赶紧粉饰一笑,道,“可真是大丧事,不知甚么时候的好日子,若便宜,我必然畴昔的。”孙辈的孝只要一年,如果赵长卿的好日子是袁氏佳耦出孝后,袁氏天然要去恭维。只是,赵长卿这目光可真是……
苏先生的事,赵长卿从未听苏先生提过一个字,但,苏白今后要奔功名出息,多交友一些人并无没坏处的。至于苏先生出去给别人家做女先生体不面子,说句不大恭敬的话,满朝文武,哪个不是货与帝王家,人们削尖了脑袋追求,也没见有人说不面子的。以是说,面子还是不面子,端看效力的工具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