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道,“夏家不宽广,长卿也没要多少家俱,家俱未几,十二台。另有金饰金饰、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四时衣裳、被褥裘皮,这些就有四十台。添妆的能算六台,一共五十八台。”
凌氏从早忙到晚,照顾这一日,到傍晚已累得不可。赵长卿赵蓉在内宅看着丫环们清算,外头是赵长宁赵长宇梨子梨果苏白几个安排,赵勇已去屋里醒酒。
倒是凌二姐听母亲说了凌腾与赵蓉的婚事道,“在家里不必避讳,我们都清楚先时腾弟的心在卿mm身上,虽欠些缘分,可腾弟娶蓉mm算是如何回事呢?我觉着不大好。”
便是赖在家里装病的凌二太太,晓得此事亦有几分得意,暗里对丈夫道,“长卿那蹄子,挑来捡去的,我还觉得她得嫁甚么有一无二的人家,不想自甘下贱的嫁了犯官家,我倒要看她对劲到几时!”眼瞅着丈夫的脸有些发黑,凌二太太眉梢一吊,冷声道,“你别嫌我说话刺耳,我们阿腾,我自小如何眼睛不眨的养他长大。自小到大,一个喷嚏都没打过。就因着长卿,小命几乎没了,你还怨我说!”
纪大爷派了小纪账房与管事带着车马来接,赵长宁赵长宇苏白骑马,赵长卿与苏先生坐车,大师一道送了苏先生母子去纪家。
凌家备了厚礼谢夏文,夏文非常客气,推托不掉,只得收了。
这桩婚事,凌家人都瞧着不错。于凌老太太凌太爷,赵蓉是亲外孙女;于凌家两房,赵蓉是亲外甥女。当初凌家相中赵长卿,很大启事便在于此。何况,赵蓉素有才名,赵勇也是百户之身,端庄的六品武官,现在家资富庶,前后五进的宅子住着,在凌家的亲戚中算是一等一的。哪怕凌腾中了举人,赵蓉嫁凌腾,也绝委曲不到凌腾。
赵老太太笑,“屋子还给先生和阿白留着,这里就当娘家是一样的。”听得苏先生心下微酸,面儿上还是浅笑着同赵家人说话:真是再好不过的一家人,她生于繁华,善于繁华,这大半辈子,细算起来,也只过了这十几年的安生日子。
凌氏笑,“你若不来,我需求去寻你的。”
直待第二日凌氏瞧着亲戚朋友给赵长卿添妆的票据,脸上方添了三分笑,与丈夫道,“这些年我们来往的朋友、亲戚,总算没白来往,这很多东西,能再合出六台来。
凌氏啰里啰嗦的说了很多,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赵长卿握住凌氏的手,轻声道,“母亲放心吧,我会好好过日子的。”
倒是赵蓉,因体贴凌腾的病情,每日前去看望,不但心下焦心,更兼失于保养,凌腾刚好,赵蓉心下一松,本身病倒了。幸而苏先生就在家里,给赵蓉开方抓药的也便宜。
赵勇非常吃惊,“捐出去?”这可不是小笔数量,他与老婆虽是让赵长卿本身措置,倒是他的私心,想着长女运气盘曲,多留些财帛傍身也是好的。这些东西,他是看过的,三万两银子打不住。乍然听赵长卿要捐出去,赵勇也愣了,问,“捐给谁?”
凌氏道,“那山上出产好杏花,恰好胭脂铺子用。”
赵勇笑叹,“真不知你这性子像谁,你娘常抱怨我是个傻风雅,你竟比我还风雅,你娘晓得又得聒噪我。”
听得老婆好一通抱怨,凌二舅尽管闷头喝茶,并不言语。
凌氏说破嘴皮子,赵蓉就是铁了心的想嫁凌腾,直愁的凌氏恨不能吊颈,叫丫环炖了燕窝送去,赵蓉又不吃。凌氏与丈夫商讨,“这可如何办?”
赵老太太传闻此过后,虽说亦有些难舍,到底年纪大了,温声道,“你的东西,你本身措置吧。捐了用于族学也好,母亲过逝前还特地拨了一万两银子用于族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