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已去用饭,红儿在身畔奉侍,闻谈笑道,“恰好厨下有新奇的莲菜,剁得细细的,合了羊肉调馅儿,味儿最好不过。”
“靖国公?”赵长卿也不大晓得靖国公府在哪儿,她道,“我听这个名字,仿佛是武官家世。”
两人到家时已是落日西下,赵长卿刚迈进小院便看到正屋前头多了几丛蔷薇,现在天寒,蔷薇倒另有些绿意,只是刚移植来,却也不大精力。
赵长卿模糊有些明白苏先生身上那种随遇而安、通透安静的风采由何而来了。
赵长卿笑,“这位公子姓甚么?”
两人身上并没有带多少现银,苏先生笑,“明天有些不便,待明日我打发人送银票过来。”
红儿捧来蜂蜜梅子茶,夏文接过饮了一盏,酒气略减,道,“也不是用饭的场合,大师喝酒说话罢了。”
书院的资金来源除了皇后娘娘的私房财产,便是来自外界的捐助。
书院只免费教三年功课,宋皇后仿佛并不筹算培养出举人进士之流,是以书院只是教些根本的课程,指导门生识得几个字罢了。书院的教员多是些贫宭的秀才、举人之流,当然,如有进士前来讲课,书院一样欢迎,不过报酬是一样的,并不因你是进士便进步报酬。
“这您放心,书院有管事各司其职,动用银两时有严格轨制,皇后娘娘还请了监察司按期抽检书院账目。”
现在已过了重阳,虽仍有黄花可赏,可这山上除了黄花也委实没有别的花了,余者草木在秋风中逐次残落,落得一起又一起。
一时,永福提来食盒,里头四样菜,别离是焖冬瓜、小炒瓜虀、松蕈蒿菜、拌水萝卜,以及一道青菜豆腐汤,两碗红稻米饭。
夏太太要讲大户人家的端方,赵长卿自是入乡顺俗,笑一笑便在夏太太下首坐了。
苏先生剥蟹的姿式文雅详确,赵长卿并不吃螃蟹,只捡了手边的菜来咀嚼,风俗性的阐发酒楼的做法,想着归去本身也试一试。
赵长卿用手背试一试酒壶,酒已温,先取了苏先生的杯子斟满,道,“我从没想过会忘了楚哥哥。”赵长卿淡淡一笑,“今后子孙合座,白发苍苍、垂老迈矣的时候再回想少时光阴,说不定他还在。”
赵长卿笑,“有老皇历听也不错。”她心下一动,与苏先生道,“我们在蜀中时,拜访过青城山大儒王老先生,阿白跟先生说了吧?”
这就是皇权吧。
伉俪两个回家提及话来,公然夏少卿同夏文说的也是联名上书的事。事情做都做了,这会儿说也是马后炮,不过是事情就快告终,不要夏文再生是非。凭知己说,夏少卿实在想多了,夏文真不是爱肇事的性子。赵长卿提及夏家的端方,点头叹道,“二伯娘说帝都大户人家都是如此,就叫人唏嘘,真不知这些帝都媳妇是不是都如此过日子。我在家和婆婆去族长家存候,族长老太太留我们用饭,也没叫族长太太在边儿上站着奉侍。明天两个嫂子一个弟妹站在一畔捧饭安箸,我陪二伯娘用饭,委实叫人不安闲,那里吃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