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是三进的院子，不大不小，也充足人住了。
凌老太太道，“本来就不必你筹划，到时你抱着大姐儿给亲戚们看看就行了。现在大姐儿还不懂事，你嫌她，她不晓得。今后你再这般，待她长大，母子情分定然要陌生的。”
是啊，凌氏一辈子都因为这无缘的宗子而迁怒于她。
赵勇吃过晚餐就去歇着了。
“娘，你如何还不睡啊。”赵勇坐在榻畔，握住母亲的手。
凌老太太叹口气，劝女儿道，“你如何倒固执起来，半子看重大姐儿，莫非不是功德？大姐儿毕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这么些天，不见你疼她，倒总满心嫌弃她。”赵长卿不吃凌氏的奶，大多时候都是凌老太太带她。赵长卿脾气好，除了吃喝拉撒，半点儿不调皮，凌老太太对外孙女多了几分疼惜。
赵勇一笑，“我去厨下随便吃些就是。岳母跟着忙活到这时候，早些歇了吧。”岳母来家里服侍月子，赵勇早晨都是在母亲那边歇息。
向来，没人知她的好。
赵勇问，“母亲还没睡吗？”抬腿跟丫头去了母亲房里。
赵老太太道，“你还没用饭吧，我让厨下柳婆子给你留着了。柳丫儿，去把粥菜端上来。”柳丫儿就是方才去请赵勇过来的小丫头。
赵长卿嘲笑，是啊，因她这有缘无分的龙凤胎弟弟，前一世，她不但没过满月周岁，乃至今后连生辰也没庆贺过。没体例，她的生辰是龙凤胎弟弟的祭日啊。
凌氏再不甘心也只得应下，只是暗里少不得跟母亲凌老太太念叨几句。
赵长卿望着凌氏泪眼恍惚的伤感模样，心下没有半分动容，反是在凌老太太怀里啊啊的叫了两声，挥动着小手朝凌氏比划。
凌老太太忙道，“不至于此。你母亲拉扯你长大多不轻易，那里还要大姐儿累着她。放心吧，阿杏这就回转过来了。”又问，“姑爷用晚餐没？”
赵老太太年近五旬，头发却已全白了。室内点一盏昏黄油灯，老太太倚在老榆木的榻上打嗑睡，腰间盖一床丝被。
“又不是外人。”凌老太太悄悄叹口气，低声道，“大姐儿她弟弟无福，这几日，阿杏内心郁郁，姑爷看在她刚出产过的面子上，莫与她普通计算。过几日，她也就好了。”
赵老太太笑，“老了，觉就少。大姐儿如何样了？”
赵长卿一把将手里的拨浪鼓甩飞，翻白眼哼哼起来。
赵勇实在没甚么胃口，不过，他向来体贴母亲，也就坐下吃了，一面说，“多点几根蜡。”
凌氏到底年青，又有鸡鸭鱼肉供奉，身材规复的很快。一日，赵勇回家跟凌氏筹议，“眼瞅就是大姐儿满月，请亲戚们过来热烈一日吧。”
凌氏道，“我想到她弟弟，那里另故意机去筹划满月酒。”
她们母女两个都是赵勇在家道好转后从人伢子手里买返来的，柳婆子烧菜不赖，管着厨下一摊事，柳丫儿就在赵老太太身边听个使唤。
赵家鸡飞狗跳了大半夜。
固然赵长卿给外婆凌老太太揉胸口掐人中闹的不得不展开眼，赵勇却实在给吓着了，还是去请了大夫来，给赵长卿摸了回脉才算放心。
背景吃山，靠水吃水，赵家在边城，做的买卖，呃，有点儿阿谁，不大好拿到明面上说。就是……往西蛮私运啥的。实在，范围不大，不过就是往西蛮拿锅碗瓢盆换些外相再卖给来边城的贩子。
“那就好。”赵老太太点点头，“我这就好俐落了，明天我去瞧瞧大姐儿，也帮帮亲家。”凌氏的事，赵老太太已经尽知，微不成闻的叹口气，本是龙凤胎的大丧事，孙子短命，她也悲伤。只是，这跟大姐儿能有甚么相干。赵老太太夙来心软，道，“后代啊，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媳妇，内心不好受，你多安慰她，多疼大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