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笑,“去吧。”
朱老太太问,“但是跟给她请的那位女先生学医呢?”
朱铃笑,“我是筹算请的,只是不知郑女人会不会来?”
赵老太太笑,“长卿现在读了些医书,每天念叨这些,我跟着听几耳朵,现成跟母亲矫饰矫饰。”她这一辈子,守了大半辈子的寡,幸亏儿孙孝敬,不需大富大贵,日子也过得舒心。
赵长卿笑,“没,看她不乐意做诗,我说了她几句,她也便乐意了。母亲就是太娇惯她,惯得她浑身的娇脾气。蓉姐儿也是自上元节传出的好名声,大师觉着希奇,喜好她才会叫她做诗的。偏生她想的多,觉着大师是拿她取乐。她啊,在老祖宗家多么灵巧,在李姐姐家就得叫人三催四请,清楚是势利眼。母亲有空好生教诲教诲她,咱家亲戚朋友,多不是甚么有钱有势的人家儿,有几个似朱家那样的呢?”
“再说,朱家虽是亲戚,也就老祖宗待我们亲热,余者袁大婶子她们,不过是个面子情。”赵长卿笑吟吟地,“总不能瞧着有钱有势的就亲热,略差些的就冷酷哪。说来,我们常日里多走动的还是跟咱家流派相称的亲戚人家。”
“是啊。苏先生也通些医术,虽不算高深,长卿倒是对这个感兴趣,干脆随她学去。”固然苏先生救了赵长卿的命,不过,赵家并未大肆鼓吹苏先生多么了不得,就是赵长卿病愈,也将功绩悉数归于将军府荐来的大夫身上。
朱老太太笑,“长卿同蓉姐儿也生的奇特,本来我觉着长卿小大人似的已是希奇,蓉姐儿生就通诗书,真是资质过人。”
凌氏与众荣焉,欣喜的望向小女儿,笑,“如许啊。”
“我都这把年纪,母亲倒还打趣我。”
及至赵长卿走了,赵蓉还是闷闷不乐,凌氏笑问,“蓉姐儿,出去玩儿了大半日,如何倒不乐了?”
凌氏没觉着是甚么大事,像赵长卿说的,凌氏笑,“这不是只要你会做,才叫你做的吗?别人恋慕你会读书,有甚么好活力的,该欢畅才是。”
“母亲不如也尝尝,长卿给我配的药是除风袪湿的。我记得,母亲早晨老是难入眠,母亲先叫个好大夫来把了脉,也配上几幅药,每天泡小半个时候,到睡觉时腿都是暖的。”赵老太太说的很细,“那脚盆要齐膝才好,莫浅了。再找个懂些穴位按摩的丫环,每天按一按腿脚上的穴位,格外解乏。”
赵老太太笑,“谢母亲挂念着我。之前说暖膝之类,我都不大信。本年卿丫头给我做了幅暖膝,才觉出合用。现在她早晨都要我煮了药汤子泡脚,我觉着倒比往年好些似的。”
赵长卿回家对凌氏道,“明天蓉姐儿出了大风头,做了好几首诗,大家都赞她聪明聪明,与众分歧。”
赵蓉走到门口又折身返来,问,“娘亲,甚么时候给我买琴啊?”
赵长卿笑,“我看郑女人气度极好,传闻郑御史是刚来边城,恰好请郑女人一道聚聚,今后也便熟了。”
凌氏知长女同儿子打小就靠近,笑,“你才多大,就一幅大人丁气。”
赵蓉谦道,“闺阁当中,闹着玩儿罢了。”
赵长卿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像阿宁就天生的性子好,有亲戚来了叫他耍拳,耍好几遍,他都不会烦。”
“蓉姐儿,你小小年纪,可不能学的势利眼啊。”赵长卿拿出长姐的架式教诲赵蓉几句,方搁置了茶盏,对凌氏道,“母亲,我去苏先生那边念会儿书。”
赵蓉撅着嘴道,“一窝子没念过书的人,总拿我当个奇怪物似的叫我做诗,我成了给她们讽刺的人。今后我再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