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和三老爷互望一眼,眉头齐齐一皱,对谢景宸的话将信将疑,但又没法质疑,不是祖宗庇佑,一个被太医们交代筹办后事的人,如何能够站在这里和他们说话?
贰表情没出处的镇静,笑道,“有甚么想说的?”
谢景宸看向二太太,冷酷道,“敬的是谢家列祖列宗,要不是祖宗们庇佑,我只怕真没命了,这几日昏睡不醒,梦到他们了,在梦里叮咛我善待新娶进门的大少奶奶,我带她来敬茶,你们都不在,便带她先去祠堂敬茶,祖宗在上。”
东乡侯和唐氏叮咛她不要惹怒老夫人,恰好第一个惹怒的就是她。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眼神腐败,端倪慈爱,头发梳理的一丝稳定,许是极少操心的原因,并不见多少白发,瞥见谢景宸牵着苏锦进屋,慈爱的眸底透露一抹严肃,很快又规复如初。
这女人!
“我说的是大实话,”苏锦笑道。
苏锦只来得及打量老夫人,那边有说话声传来,“丫环说瞧见宸儿抱着大少奶奶来栖鹤堂,我说甚么也不肯信,这会儿瞧见他们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模样,是真信了,大嫂该放心,国公爷和大哥回京,不会抱怨你擅作主张给宸儿娶了个女匪贼做嫡妻。”
有些人啊,赶着去敬茶,爱答不睬,不去了吧,又差人来请。
苏锦没辩驳,只拿起绣帕把摔在地上的茶托捡起来,然后起家。
“……。”
把祖宗们摆出来,不止谢景宸要好好待她,这一屋子人都得听话。
真不愧是女匪贼!
被当街抢了,颜面尽失,对她和颜悦色,在旁人看来就是脑筋有病,并且是病的不清,可要谢家列祖列宗承认她,叮咛他善待她,他听祖宗们的话,那是孝敬有加,谁敢有微词?谁还敢指责谢家列祖列宗们瞎了眼吗?
苏锦表情很不错,谢景宸牵着她往前,发觉到苏锦的眸光如有似无的从他脸上扫过,他稍稍侧头,就看到苏锦眸底零散灿烂笑意,仿佛太阳光晖映的水面,一池碎金,闪闪发光。
南漳郡主坐在老夫人右动手,脸上带着笑,暖和道,“就是传闻冲喜管用,我这才进宫求皇上赐婚,即便失利了,国公爷和老爷见怪,我也无愧于心。”
她走到端茶给她的丫环跟前,把她的手抓住,把茶托放上去,狠狠的握紧,任丫环如何都摆脱不开。
苏锦和谢景宸一起跪下,丫环端了茶来,苏锦伸手去端,只是刚端起来,指尖一烫,烫的她下认识的松了手。
“……有点儿。”
自大可要不得,还是谦善点比较好。
那边,一丫环从身后跑过来,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三太太让你们去栖鹤堂敬茶。”
苏锦回道,“有点疼,幸亏我皮不算厚,还感遭到烫,要端给老夫人了,就烫坏她了。”
先前夸他演技好,现在夸他聪明,听起来很新奇,让人耳目一新。
她不叫,苏锦就不放手。
猿粪就是这么奇妙,妙不成言,妙的她想揍人。
二太太坐在南漳郡主劈面,高低扫视苏锦,冷傲道,“大少奶奶生了一副好边幅,便是京都娇生惯养的大师闺秀也没几个比的过的。”
“大嫂对宸儿的体贴,我们都看在眼里,”三太太笑道。
苏锦垂眸道,“爹娘教我,做人要气度开阔,不要记仇,有甚么仇当场就报,以免放在心上,影响表情。”
谢景宸,“……。”
谢景宸抓起苏锦的手,见她指尖通红,心疼道,“没事吧?”
他们已经是一根绳索上的蚂蚱,捆的紧紧的还不敷,还要再打个活结才放心,他有这么不值得信赖吗?
丫环神采刷白,强忍着不叫。
紧接着,就是耻笑声传来,“都说山匪不懂端方,莫非连端茶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