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竟是也见不到他一面了么?
阿惟用棉被把本身裹得像只粽子一样坐在床上苦着脸望着顾桓,扁扁嘴说道:“你是如何晓得的?哦,难不成你找人跟踪我……大人真是够有鬼祟的……”
“你说过,元宵会赶返来和我看灯,明显践约了,还振振有词……”
本来还会病下去,要不是顾桓忙得一头烟也来体贴体贴她,发明她偷偷地一碗接一碗地倒药,华侈银钱后板着冰山冷脸坐在床头当监工,她铁定病去抽丝——渐渐抽,当一条等下落实流亡大计的米虫。
她打个哈欠,一天到晚拿的那丁点微薄薪俸,不敷以支撑她完成一个县官的事情。顾桓不知死到那里风花雪月去了,偶然候很晚很晚返来还带着一身的酒气,另有俗不成耐的脂粉气。
“是啊,”阿惟从被子里暴露脸来,给了他一个大得夸大的笑容:“我等大人发那从月朔欠我欠到元宵佳节的红包!”
阿惟哀嚎一声,掩面倒下,“你就说吧,有多刺耳说多刺耳,姑奶奶我自岿然不动!孔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和女人叫真做甚么?我承认一时失算老马失蹄,那褴褛花灯,触怒了姑奶奶我来岁一把火把它给烧了一干二净……王孀妇的儿子是吧,那流着鼻涕还抓着一大串糖葫芦的小屁孩?下回见着看我不抢了他的糖葫芦不?!”
“跟踪你?犯得着么?连朱雀大街王孀妇的七岁小儿都猜对了三个,你是我衙门的文书,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你还觉得丢人能够丢得只要天知地知?”
阿惟听到这时候才总算听明白了,本来还是抠门不肯意给红包!她心底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正要推开顾桓时他却悄悄松松地起家拜别了。
然后接下来的三天亦不见人影。问孟微,孟微只说,县丞大人外出公干。
“让景老头子去看看。”
他一夜未回。
景渊神采一僵,心下却豁然。他没见到楼上十五姬掩面而笑,对身边的丫环轻声道:“这件事你做得不错,我自会好好赏你。她千不该万不该扰了我的清净,脑筋像豆腐一样,茶水变了味道也尝不出来,真不晓得侯爷看上她哪一点?!”
“是那些灯谜出得太偏,仲尼日月,猜一前人,那到底是谁?”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温文如玉的脸上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你等我了?”
“晓得就好,”他笑得暖和,“要银子何益?在本官身边,自是能保你衣食无忧,廓然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