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举杯，各自一饮而尽。
都察院的牢房中，一袭素衣的上官云天再次见到了青羽。
上官云天将两只酒杯斟满，此中一只递给青羽，“喝酒吧。”
上官云天垂下星眸，温声道：“明天的早膳我吃了馒头和清粥；来时的路上我瞥见护城河旁的紫薇花都已经开好了；鸿宾楼的青莲女人本日哼唱的曲子是《鹧鸪天》。”
上官云天眉心微紧，冷冷地瞥了身侧的陈兰，浅声道：“你不是承诺过我，会好好照顾他吗？”
陈兰无谓地一笑，“这案子又不是娘舅一小我在审，总还是要做做模样给刑部的人看，不然怕是会惹人思疑。”
动静很快也传到了上官云天的丞相府，如许的成果对他来讲早在料想当中，合上陈兰的亲笔手札，至于将近燃烧的灯芯上缓缓化为灰烬。
陈兰敛目道：“就一盏茶的时候，已经是分歧端方了”，说罢，便拂袖而去。
青羽有力地抬眸看了看他，嘴角绽放一抹惨白的笑容，“少主这袭白衣，但是为青羽而穿？”
如许的是非之地，没有人会无谓地装神弄鬼，想必白衣女子是与这鬼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
上官云天将酒杯各自斟满，“是，我来送你。”
上官云天不答，撇下陈兰，径直出了都察院的门。
让他安静又有庄严地分开人间，事到现在，这也是上官云天独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绾萝有些莫名地忐忑难安，“你觉不感觉，方才的阿谁女人仿佛晓得一些当年的事。她孤身一人在山脚下吹奏如此哀伤的曲调，大抵就是在祭奠鬼村那些逝去的亡灵吧。”
上官云天走进樊笼，在青羽面前坐下，探手放下两只酒杯和那坛陈年的女儿红。
青羽点点头，缓声道：“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第一次如许面劈面地坐下来喝一杯酒。”
青羽背靠着墙壁坐在混乱的稻草上，身上较先前多了些刑讯时留下的陈迹，看起来比先前肥胖了很多。几只老鼠正围着他脚边破了口的瓷碗，抢着享用着内里未曾动过的残羹剩饭。
陈兰看了看他手里的酒坛，话里有话隧道：“这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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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天微微扬了扬嘴角，“还记得小时候下山采办，你看到街上的有很多小孩子在吃冰糖葫芦，便也想买来尝一尝，只是我没有同意。方才我很想买给你，可惜气候太热，我跑遍了整条街也没有人卖。”
青羽笑着道：“你都还记得.......不过没干系，留个念想也好。”
那只酒杯是九玄地宫的特有之物，青羽又怎会不识，早在烧制时便加了十成的鸩毒，喝下用它盛过的酒，便足乃至命。
“不，你有。去找你爱的人，然后带她分开这里。这世上除了你本身，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束缚你。”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将青羽放倒在地上，上官云天平声道：“你好好上路，不消挂念我。”
青羽将酒杯拿在手里，垂眸笑道：“果然是好酒，少主，感谢你。”
府中小厮捧着一坛陈年的女儿红走进房门，酒坛的外壁上还挂着新奇的泥土，“大人，您要的酒主子取来了。”
转眼又是三日风景。
绾萝和长歌相视一怔，还欲再问时，面前的白衣女子却已使出轻功纵身一跃，从两人面前消逝得无影无踪。
仓促赶来的陈兰见青羽公然已死，不免大怒，“谁让你杀了他的？你要我如何向圣上交代？”
上官云天闻言一怔，来不及去细想，青羽已经靠在本身身上缓缓闭了眼睛，咽了气。
青羽一字一句地当真地听着，笑得格外粲然，“闻声你说这些，真好”。
青羽没有持续说下去，而是提着最后一口气道：“你要....谨慎，谨慎......陈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