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会忍气吞声,那勉强责备的不幸样实在让甄灿烂模糊一叹,她淡然的站着,民气难测,各有各命。她悄悄的闭了一下眼睛,敛去诸多邪念,指着面前的五盆铁皮石斛,道:“它们是我的了?”
抱着花盆的小漪看清了情势,只得咬断了牙吞进肚子里,把花盆妥妥的放在马车里。
甄灿烂不由惊诧,董姨娘倒很会晤风使舵,不着陈迹的把被压下去的颜面捡了起来。
马车刚驶到府门前,听到一个熟谙的声音道:“二蜜斯,夫人遣小的护送二蜜斯到书院。”
谁敢出言指责?
甄灿烂悄悄感慨:只因甄达承诺了董姨娘的提意,拒了甄丹琦,李氏便护女心切,不容董姨娘得逞,也是在傲慢给甄达看,仿佛一副‘我不欢畅,你们都别想欢畅’的架式。
丫环们应是,捧着五盆铁皮石斛就出了院,径直走向客房。
闻言,甄灿烂挣扎着翻开车帘看去,在距马车数丈之远,有个布衣妇人跪在地上,惊骇的抱着一个抽泣不止的孩童,浑身狠恶的颤抖,只是眼泪簌簌的狂流,惊骇的发不出声。
李氏暼了一眼董姨娘,带着胜利者的姿势冷声道:“还不退下!”
甄府上高低下都晓得董姨娘盼女心切,想再生个女儿。自畴前年小产过一次后,虽是甄老爷常过夜在平静苑,却难怀上。
甄丹琦感觉有理,摸了摸还没有震乱的发鬟,拍拍马车命道:“慢点!”
甄灿烂拧眉,“哦?”
偶见百姓避之不及,几乎被撞,甄灿烂心不足悸的捏了一把又一把的汗,脸上不露声色的说道:“瞧这奔驰如飞,震乱了你的发鬟和衣裳,让书院的公子们看到,还觉得得体的甄二蜜斯不讲究呢。”
李氏挥挥手,别人不奇怪的东西她更不屑要,表示丫环道:“给她送去。”
没多久,丫环们捧来了五盆绿苗,每盆里各有两株。
“是。”甄灿烂并不熟谙,见四周人的眼神无非常,便认定它是。
单独闯荡江湖多年,这点复苏还是有的。比起善恶难辨的董姨娘,还是跟刁蛮的二蜜斯在一盘费心。她难为情的道:“瞧我这身穷酸棉衣,只怕往二蜜斯面前一站,就丢了她的面子。”
沿途有大片的松柏、梅树,它们傲雪矗立,使严厉严峻的甄府染上一层朝气。
对了,还欠他半壶酒。
甄灿烂微微一诧,问:“会给?”
“等去书院的时候到了,劳烦告诉一声。”甄灿烂不想久留,见李氏没回应,便只当默许回身就走,刚走出几步,就撞到了一双锋利凶恶的目光,是翟宁!她视若无睹,漫不经心的回身,对李氏道:“我明日就离府,明晚已离京,临行之时,再来道别。”
马蹄声骤,百姓们纷繁遁藏。
“崇岫书院啊……”甄灿烂咬着唇,道:“闻名遐迩,是必然要去的。”
李氏见她聪明,锋芒未露,不卑不亢的进退自如,不免又将顾虑的心提了起来。
傍晚时分,看到一辆马车驶来时,她赶紧和衣躺在了床榻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李氏目光一转,叮咛丫环道:“前些日给二蜜斯裁的一件冬袍裁大了,去,拿给她。”
“且慢!”一个平和的声声响彻云霄。
甄灿烂从床榻上翻身起来,认出这丫环曾火上烧油的教唆,心狠手辣的对甄小灵和春樱施暴,这会儿,敢踹她的房门,凌辱到她头上了。她顺手把装着铁皮石斛的瓷盆塞畴昔,打发道:“把它抱去马车上。”
李氏问:“这就是你想看的?”
董姨娘接道:“那就以女人的时候,我们他日再去。”
甄灿烂面露难色,道:“不去潭元寺,枉来过都城。”
一个嬷嬷低声道:“前些日有人送给夫人十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