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辛代父出征,与诸侯群雄交战,不为保护大魏国土,只为保护她父亲的一具全尸。
房间里非常温馨,窗户内里的光芒很有些刺目,炉上的壶里蹭蹭冒着热气,正披发着一股浓烈的药味。
“我爹……”敖辛前面的话都被血污堵在了喉间,张口便是血污溢出嘴角,淌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明知本身已经有救了,死了涓滴不感觉可惜,但是同她一起掉下来的另有阿谁背着她走的男人。
只是不知她到底死是没死,一向睁着双眼,纹丝不动,浑身都是刀伤剑痕,还插着几支箭矢。脚下被她砍杀的敌军堆成了小山。
敖辛:“……”
冰冷的氛围让敖辛长久地复苏了半晌。她仍然看不清他的脸,趴在他的肩背上,只看得见他墨发袭着肩上冰冷的盔甲,她染血的手指不慎碰到,却不测的柔嫩。
不知是梦还是实在,回光返照间,敖辛仿佛瞥见他脚下踩过的湖面冰层呈现了一道道晶透的裂缝。
敖辛模糊见得,入眼的是一双踩着血流成河的玄色长靴。
只见他脚下一沉,继而便是无数冰冷的湖水从四周八方灌来,让她感到非常压抑和堵塞。那种浸到骨子里的寒意覆盖着她。
可越是如许无所害怕,她便越是在修罗场上固执地活了下来。
到最后,她就像一樽被血染红的雕塑,以本身血肉之躯镇守城门,岿然不动。
她从一个侯门嫡女沦落到在存亡场上舔血盘桓。她想,如果她战死也就好了,她便能够摆脱。
这十年里敖辛活得猪狗不如、狼狈不堪,父亲的遗骨是她在这个世上独一的牵绊。
接着四肢冰冷的感受袭上来,让她清楚地感遭到活着的滋味。那些仇恨,那些厮杀,仿佛都化作了一场长远的梦,让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恍忽。
敖辛下认识地一蹬腿,尽力朝水中那人靠近。却在这一蹬腿之际,仿佛获得了新奇的氛围普通,长抽一口气,顿时展开双眼,复苏过来。
敖辛垂垂回神,嗡嗡的耳朵里响着模恍惚糊的说话声,便道:“我耳背,你说话大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