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虑不幸兮兮地嘟着嘴,然后依依惜别般一步三转头地看着他,还极其当真地叮嘱起来:“顾将军,我走了,明日再来看你……另有,这肉有点老了,不嫩,酱汁儿也不敷浓……唔……”
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青年将领,竟用奇招打败了他们勃支的常胜将军,这是多么可贵的人物!
顾世珉再次脸红得跟煮熟了的大虾似的,看着她留在几案上的刀以及刀刃上红艳艳的唇印儿,想来,会一夜难眠吧?
这个季候的西北很少听到虫鸣。偶尔纤细清楚的声响,也只不过是白日里拾来的那些微润的柴禾,正和着狼粪,噼里啪啦地炸着火星。
南虑也记得,这个年纪轻简便有冠军之能的大历将军,是如何挽弓射走她头盔上鲜红的流苏。
军中高低很多人都晓得,镇守甘州的平羌将军顾世珉最好的便是这一口。
因为就在他的毛毡帐篷里,就在他困觉的长榻上,现在,正坐着一名美艳不成方物的绝色美人。
闻言南虑倒是一点儿也不脸红,反而仰着头眯起了眼睛,一边往嘴里送着鲜灵果子一边笑着解释:“这事儿啊!母妃固然放心,这,是父王的战略。”
南虑云淡风轻地吐出果核,慵懒地靠在狐狸皮软靠上,眯着颀长的眼睛嘲笑道:“母妃大抵还不晓得,那大历将军,是那大历天子的小舅子。几个月前,我们的人递来动静,那大历天子早就生出了废黜顾氏一脉的心机,只是在些许细枝末节上还欠安妥……既然那大历天子不知好歹地想废掉本身的臂膀,我南虑成全于他又何妨!”
她是敌国公主,是手刃过大历兵士的敌国女将,更是敌国老将乌云烈的亲传弟子!
“哈哈,哈哈哈哈。”南虑的笑声如银铃般清澈动听,见顾世珉一副毫不承情的模样,她便将扎在刀尖上的羊肉往本身嘴里送去。
黑夜只漏下几颗忽明忽暗的疏星,像是一个女人,滑头地眨着眼睛。
谁晓得军功赫赫威名在外的师父竟然败给了阿谁年青的大历将军!
她的牙真白呀……
“母妃。”南虑吐吐舌头,不美意义地低下头。
过后便是避之不及。
看着南虑那饱满的红唇边儿游走着本身的刀尖,顾世珉俄然感到有些气闷:“你快分开!”
她起家绕着顾世珉走了半圈,俄然“唰”一下从他腰间摸出把短刀来,只一刀便割下几案上手抓羊肉肥美多汁的腿部,将肉蘸蘸盐,但是举着刀上的羊肉慢悠悠地送到顾世珉嘴边,柔情旖旎的腔调里透沉迷离与引诱:“那你到我们勃支来做将军不就好了吗?”
南虑是公主封号,也花才是她的名字。
可她吃就吃吧,却恰好还要把她那甜美丰润的红唇印儿,慢悠悠地印到顾世珉的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