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福之前的话虽猖獗了点儿,倒是说的直话。
“娘娘但是折煞奴婢了!”岑西锦硬着头皮往地上一跪,内心那叫一个苦啊,这皇后都快玩儿完了还跟她一个小丫头耍心眼儿,何必来呢!
“大宫女这话说差了!”小宫女秋波流转,半点儿也没有惧意,反而仰着如花般柔滑的年青面庞儿,与芸香呛白起来,“这事儿如果放在之前,倒算得上大大的福分,可现在,倒是大大的倒霉了!”
芸香抹了一把眼睛,面上勉强带笑地走进暖春阁,见皇后挣扎着要从榻上起家,便从速替她找了个软靠来暖背。
可现在……唉,树倒猢狲散啊。
芸香忿忿地瞪了双福几眼,见她依言傲娇地退了下去,这才抱怨起来:“娘娘,您就是人太好。”
“芸儿……快出去……”
这如果在之前,雍和宫里的宫人那里敢如此惫懒,这么厚的积雪也不扫开,如果皇后娘娘出来漫步,岂不是没走两步就往地上摔了?
她卧病的这些日子,德妃,连一面都没来见她,真真叫民气寒。
“那是陛下他……”薄情寡义这四个字芸香还未说出口,一向站在门口张望的岑西锦便“啪”一声儿拉下了毡帘。
皇后的眼睛里几点晶莹闪动,她叹了口气,笑得有几分苦楚:“甚么好不好的!我这辈子,也就如许了。”
这话岑西锦乍一听不是滋味儿,可细细咀嚼,却得了一番事理。
皇后一派赏识的目光看着岑西锦,嘴上却与芸香谈笑起来:“芸儿,你瞧这个锦丫头如何?”
芸香心中百感交集,皇后此言便是存了托孤之意!
小宫女内心正憋屈着呢,凭甚么那些人都有体例往别的宫里投奔,她就得守在这疯子皇后身边儿,现在,还在大宫女面前落了抱怨,她何必呢这是!早晓得就去求求贵妃娘娘身边的文絮姐姐了!
两人正在对峙之际,暖春阁里却传出一道和顺纤细的声音。
这些宫人见皇后失势,那里还会把主子派下来的活儿放在心上!
皇前面色发白,头上直冒虚汗,眼里倒是一派和顺,拉住芸香的手便笑着唠叨起来:“你别怨她了!双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她已经服侍我好几日未合眼睛了,让她下去歇歇吧。”
她五六岁时候就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了,与皇后娘娘的豪情最深,比那流莺还深些,若非如此,只怕皇后也是不放心把她安排在太子殿下身边的。
闻言,皇后只余一声感喟。
皇后还是歇在暖春阁里,可外头连守门的小宫女都打起了打盹,那里还管皇后的死活?
芸香长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力,转头叮咛道:“锦女人,去请太子殿下过来吧。”
这是大事。
公然,芸香的神采变得非常尴尬。
尚可?
皇后也笑了,她拉过芸香的手,和顺地笑了起来:“那,你感觉,把太子拜托给她,是否稳妥?”
芸香闻声这声音便流下两行清泪来。
岑西锦闻言就噗嗤了一下,看芸香那心不甘情不肯的模样儿,这尚可二字的评价恐怕是有些言不对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