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自小跟着花慕寒,性子最是灵动,可恰好花慕寒又是个偏冷酷的人,常日里连个玩伴儿都没有,现在有了这么个大男孩儿,天然得把这些年的憋屈都开释出来。
“尊主,这里有现成的被褥吗?要不要我回君子苑去取?”长汀干完活,站在窗外向窗内问去。
噗通!
他都能从窗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他本身的眼睛……
一株桃树就在她的中间,风吹过,粉红的花瓣洒了她一身。她站在那边晃了晃身子,看着那满地的粉色,恬恬的笑了。
尘烟向来嘴巴最是聪明,本日几次三番的被堵,斗志被激了上来,冲着她就大大的白了一眼,“别耍嘴皮子,先比过再说。”
落花圃里落花纷繁,有些乱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颗桃树下,盯着那双寒潭似的凤眸入迷儿。
长汀侧头敏捷一躲,眸子一骨碌,抿嘴笑了,“这大热天的,来甚么武的啊,我们来个文的吧,找个风凉处所,比赛不动不言如何样?”
尘烟神采有些迷惑儿的蹲在石阶上,他实在想不透这个臭小子究竟是那里吸引到了主子的法眼眶,竟能如此顺利的便留在了落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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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么悠然的喝着凉茶,透过窗子,看着阿谁勤奋的大男孩儿在一棵梨树下欢畅的洗着衣服。
长汀最是闲不住,在落花圃里一阵乱跑,还悄悄美其名曰──熟谙地形。
长汀站起家来,一脸阴霾的向尘烟面前走去,“小冒烟儿,小爷警告你最后一次,你如果再敢叫小爷臭小子,小爷对你不客气!”
长汀边给尘烟做着树模,边思考着胜负的奖惩,“我们就比赛谁站的时候长,好不好?”
“啧啧,那你记事可真够晚的,我两岁就记事了,但当时摇扭捏摆的连路都走不稳,但是站不了桩的。”长汀一脸的崇拜,一脸的不甘逞强。
阿谁小小的温泉成弯月形状,泉水清澈,动手温热,真是个好地点。
但是,转而一想,她就蹲在边上暗自惋叹开了,再好又能如何,这泉水就在屋子的后窗位置,以本身的敏感身份,哪怕是到了下半夜,也不敢过来洗……
打扫完外间,她又端着水盆熟络的往卧房里走去。
说好吧,她现在虽只要十三岁,又扮作了男人,可心内里还揣着个大女人呢,万一看到不该看的……
这卧房比外间还洁净,长汀俄然感觉这个背景找对了,打扫这两间屋子,可比待在君子苑服侍老头子轻省多了……
尘烟一脸的轻视,“你个臭小子,自找丢脸呢吧?小爷从记事起,就开端习武,每日都站梅花桩,你竟然敢跟我比站?”
洗完衣服,长汀便又钻进了屋子,层次非常清楚的细细打扫起来。
一颗小石子落入水中,激起的温热水花,溅到了她的脸上。
“呦呵,小爷正无聊呢,来吧,臭小子,要文要武,小爷陪着!”尘烟伸指向长汀的下巴上撩去。
“喂,主子问你话呢,你如果不肯住这里,就跟我住一起,或是跟孙管家住一起。”尘烟坐在石阶上开了腔。
“我奉告你啊臭小子,这个温泉是尊主一人的,除了他,谁都不能进。”尘烟正吊儿郎当的倚靠在墙壁旁,挑衅的瞅着她,“尊主最爱洁净,你如果敢下水,大板子服侍。”
尘烟偷偷瞅了花慕寒一眼,这个里间,可不是甚么人都能进的……
花慕寒堕入了沉默,神采淡淡的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没曾想,花慕寒一声都没吭,只是边喝着凉茶,边赏识着窗外的落花,神采舒畅。
轻风送出来几片桃花瓣,花慕寒伸指拈了一片,悄悄揉搓着,那粉色的汁液,滴到了他那薄薄的白绸衣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