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黄河大王上了一炷香,这才走过来落座。
周波带着我来到河滩边上,骄阳已经把河滩晒干了,芦苇丛里传来虫鸣鸟叫,黄河水不再湍急,河面洒满粼粼波光。
周大富好歹是一村之长,被老爷子这通臭骂,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脸红脖子粗,把我和老爷子一起赶出大门,一边赶一边说:“陈三爷,东西能够乱吃,但话可不能胡说,你如果持续如许胡说八道,危言耸听,煽动公众情感,我可对你不客气!”
我家的厅堂中心,还供奉着一幅陈腐泛黄的画像,面前有个香炉,三餐之前,都需求对着画像焚香叩首。
当天早晨,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本身驾着船在黄河上行驶,俄然有一只惨白的鬼手从河里伸出来,抓住船舷。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鬼手伸出河面,抓着我的划子,冒死往河里拖……
我没有爹妈,从小就是老爷子一手将我拉扯大的,但是老爷子对我爹妈的事情讳莫如深,我曾经问过几次,但老爷子不是岔开话题,就是让我不要再问,说有些事情该我晓得的时候,毕竟会让我晓得的。
因为家里只要我和老爷子两小我,以是我们的炊事一贯都很简朴。
肚子里的饿虫咕咕咕叫喊起来,我正揣摩着中午吃点啥东西的时候,周波跑来找我,他指了指背上鼓囊囊的书包,让我跟他走,他请我吃大餐。
“爷,那头青铜铁牛,真的是用来镇河的?”我问。
第2章 画像
回到家里,老爷子做了盆酸菜腌鱼,就着二两小酒喝了起来。
老爷子吐出一块鱼骨头,面无神采的说:“你感觉我在开打趣?”
我大呼着从恶梦中惊醒,发明内里已是彼苍白日,本身的后背充满盗汗珠子。
周波乃至还从书包里取出一包卷烟,学着大人的模样抽了起来,他让我也抽一支,我不太会,抽了一口就呛得咳嗽,周波笑呵呵的把书包里的零食倒出来,很豪放的让我随便吃随便喝。
周村长从速伸手捂住老爷子的嘴巴,一把将老爷子拽进院子里:“三爷,你胡说个啥呢?现在大水过境,天下承平,有啥祸事呢?”
我问周波从那里搞来这么多钱,周波吐着烟圈,让我放心,说这些钱不是抢的也不是偷的,绝对是正门路来的。
周波的书包内里,竟然塞满了各种百般的零食,有瓜子饼干,另有辣条,泡泡堂,以及娃哈哈等等,这些小零嘴儿对于我们这类瘠薄乡村里的孩子来讲,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固然明天我家老爷子和周波的爷爷吵了嘴,但这是他们老辈子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我和周波的友情。
画像的配角,是一个半人半神的形象,身披铠甲,气势严肃。
我跟在前面,落日的余晖下,我发明老爷子的后背仿佛又驼了一些。
咣当一声,周大富重重关上铁门。
老爷子也不说话,咕噜咕噜喝着闷酒。
我从未见过老爷子这般活力的模样,当下也不敢说话,只能站在中间看着他。
周村长点点头:“是啊,那么一个大师伙,谁敢占为己有?那不得通报国度吗?”
我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冲了个凉,发明家里又只剩下我一小我,老爷子已经不知去处。
我们石磨村的孩子,没事的时候总喜好来河滩玩,这里成了我们心照不宣的活动场合。
安静下来的黄河,风景实在非常迤逦。
我丢掉卷烟,左手拿起一包辣条,右手握着一瓶娃哈哈,迎着缓缓河风,感受本身是石磨村最酷的崽。
老爷子跟我说,画像上的人物是“黄河大王”。
老爷子挣开周村长的手,带着喝斥的口气:“我问你,河里那头大铁牛,是不是被人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