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面色淡然,红唇勾起了一抹婉约和婉的笑意,道了声是,而后提起裙裾,缓缓的步上汉白玉的石阶,走到太后身边。只见乌木翘凤尾的案几上早已摆满了各色的崭新的绸缎,且每匹绸缎上都已绣上了精美的金丝团凤密纹,凤眼为宝石绿,边角是回旋的金色大菱花,竟有说不出的华贵奢糜。
小皇后冷婉儿,他眼神微微眯起,看来这个六岁的少女远比体虚孱羸的少年天子更有考虑的代价。
“来啊,将皇后的大礼凤袍取来”太后让人将布匹全数撤下,号令取来云倾大婚的号衣来。
太后捧起手中的缎锦,抬起带着金护甲的手,轻抚那绸缎上的斑纹,笑道:“这些鸾凤都是用金丝捻线刺绣上,凤眼是碧玺,这些手工也都是宫里一等一的秀女和工匠做的,婉儿来看看,喜好甚么色彩的绸缎,就让他们都做裁缝裳”
这是宫里的端方,明黄为至尊之色,大红为鸾后之色,浅紫嫣红为繁华之色,其他的绿、蓝、碧都为贱色,大多是宫娥才会穿如许的色彩。就如牡丹鲜艳,却用绿叶来烘托的意义普通,宫内的大多嫔妃都是以紫与红着装,而那些宫女则是蓝与绿。
“啊……”金銮殿内一片抽气声和骇怪鼓噪。乃至连面色温吞温和的寿王都怔住了,他眼神微变,有些不成思议的望向那垂落的幔帐,眼底划过一丝忧色。
“臣等,恭送皇上……”世人纷繁叩拜。
云倾看着那块玉光灼耀的凤带,眼底却还是是一片安静,她缓缓低头,轻道:“谢太后”
可惜,太后的刺探如果万无一失,那么她的戍守就是滴水不漏。
戏演完了,是该退场了。云倾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嘲笑,随即恭敬的欠身,道:“太后也保重身材,婉儿辞职”。
凌烨轩狭长的眸子尽是阴沉,他冷冷的望着帘后的云倾,眼底的阴霾储藏着风雨欲来的残卷骇怒。
太后起家,含笑着拉住云倾的手走到一个宫娥前,太后翻开了托盘上的明黄绸缎,只见盘中安排的竟是一块用金丝连扣白玉为缎的腰带,腰间中间以赤金雕镂着团凤,凤眼还是是碧玺为眼,幽绿灼灼。
太后固然立位中宫,但是却没有实权,再加上外戚不得干政的千古训戒,乃至于先帝在时,统统昌大的场合都未曾列席,入宫十几年都一向在后宫中深居简出,因此也就未曾再带过这块玉凤带。
这些绸缎都以大红、鹅黄、浅紫、嫣红为主,其色深浅不一,其他的那些嫩绿、宝蓝、翠草、碧玉等色,固然也有,却少之又少,并且上面没有绣纹。
张公公在站在一旁,他鼓掌让那些捧着丝绸的宫娥都出去,丝绸的佳品分为两种:一种为幼蚕初吐丝时的细丝,其质轻若烟雾,薄如婵翼,传闻当年辛追夫人的天素纱禅衣便是用其做制,但是这类做法需汇集十年幼丝尚不能做出一件,费时吃力,劳民伤财,所今后宫中未曾在有人效仿。而第二种,便是蚕王吐出的丝。
“婉儿,你的命比哀家好”太后对着那块凤带痴痴的看着,神采有些凄然,仿佛回想到了当初她入宫时的场景,她淡淡的道:“当年,哀家入宫承欢,因为先帝身材衰弱,长年缠病,以是就连册封大典都分外简朴,后宫又崇尚俭仆,以是这些东西,哀家这辈子都没有碰过几次,不过现在倒好了,你为皇后,皇上又幼年,且这又是皇上的第一次大婚……”
皇上的严肃,向来都未曾有人敢挑衅过,但是婉儿她……
云倾走出金銮殿,便上鸾辇回了建章宫,而太后则早已等待多时了。
太后微怔,她迷惑的凝睇着云倾,再见到她神采冷酷时,眼神沉了沉,看来本日的劳师动众,是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