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见云倾竟没有半点欣喜之意,不由微微感喟了一声,随即道:“皇后娘娘,皇上有这个认错的心,已是可贵宝贵,在这宫里除了颜美人以外,皇上还未曾朴拙的对待过哪一名娘娘,皇后娘娘固然年小,但是却聪明无双,主子信赖娘娘该明白老奴的意义,天气也晚了,老奴也未几说甚么,先行辞职……”
“哼……”云倾不冷不热的出声,但是眼睛却已经闭上了。
她本来觉得,天子晓得她要兵符一事,就算同意也会大怒,毕竟她的大胆和猖獗再次挑衅了皇室的权威。
赵公公笑了笑,脸上却浮了奇特的红晕,他有些不天然的道:“别的倒也的确没甚么,但是这些话,是奴婢暗里奉告皇后娘娘的,实在,皇上本日去建章宫看望太后,是得知了太后召见皇后娘娘,以是才吃紧的赶去的。”
“本来如此,本宫明白了,赵公公若无事,也就请回吧”云倾眼底凝冷,却并不点破这些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把戏,只略带平平的说道。
而后,她便跟从着云倾入了宸栖宫,成为贴身宫娥。
赵公公怔了一下,仿佛很迷惑云倾为甚么会问这个,他黜眉凝神了半晌,竟摇点头,随之笑道:“回禀皇后娘娘,皇上就只说了这些,不过……”
“皇后娘娘,这是皇上要主子交给娘娘的,皇上说,明日早朝,就看娘娘的了”赵公公淡淡的说道,话语间没有一丝波澜,放佛,他只是来带话的,而连送给云倾的东西是甚么,竟不晓得普通。
赵公公?从凌霄殿来?
福荣郡主因是义亲王翻戏岁的掌上明珠,膝下独女,再加上满朝文武的讨情,而被法外开恩,以已被李耿玉‘休弃’为由,答应回王府再嫁,但是孰知,这个郡主也是烈性子,得知丈夫被刺死,女儿入永巷以后,竟在金銮大殿上触柱而亡,血渐紫玉九龙椅,震骇朝堂。
二更过后,皇宫内可谓是千门沉寂,云倾在宫娥的奉养下沐浴换衣,一头从满月后就未曾再修剪的乌黑长发平垂在了月红色的亵衣上,贴顺在纤细的腰际,卸了常日庞大的打扮和胭脂后,那张精美柔滑的面庞更加的出尘。
“赵总管倒是会卖关子,皇后娘娘还等着总管回话呢”蛮儿见赵公公仿佛想到了甚么,立即上前催促道,恐怕这个老寺人有甚么坦白。
乌黑的夜色垂垂覆盖全部皇宫,洁白的月光倾泻着清冷,氛围中泛着一丝凉意。
云倾至今在记得那夜,星光淡薄,天空乃至还下了绵绵的细雨,可当赵公公提着灯笼引她与永巷时,看到蛮儿那双眼睛的刹时,只觉当时种刚毅的灼亮,比星月更加灿烂。
云聆听了这话,更感觉匪夷所思,而蛮儿则是愣了愣,许是她压根都没有想到赵公公支吾了半晌,竟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个一句。
再者,她要求赐还兵符,是为了让冷仲重新具有统领全军的权力,不再驰名无实,成为架空的傀儡,但是天子竟然半夜半夜让赵公公将兵符送到她手上,而不是在明日朝堂高低旨赐给暗斗天,这实在过于诡异。
蛮儿入宸栖宫才半个多月,但是她与云倾的亲厚却似与她已经熟谙了几十个年初普通,因为,她本是个罪臣之女,三岁就被关进了暗无天日,宫墙飞檐四角环绕起的巴掌大的处所――永巷。
云倾起家,娇小的个子只道蛮儿的柔弱的双肩,她爬上偌大的绣凤红绸象牙床榻,浑身慵懒的歪着脑袋,闷闷的道:“小蛮,你的嘴也是越来越甜腻了,却不晓得这是太后教诲的好,还是跟从本宫以后耳闻目染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