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机,远远则见有一盛装女子被簇拥而来,顾柔嘉忙不迭探着身子去看。对方是那样清丽的容色,好似月光亮白,发中的珠翠都显得累坠非常。顾柔嘉顿时雀跃,快步上前道:“姐姐!”
“好好好,不笑就是了。”顾贵妃强忍笑意,mm脸上酡红一片,稚嫩的小脸上全然是幸运,几乎要晃花人眼。顾贵妃仿佛是想到了甚么,半晌不说话,翦水秋瞳里也漫上了几分欣然来,顾柔嘉不解,连唤了几声“姐姐”,她才回神:“瞧我竟是出了神。”
齐修远身子绷得好紧,一样绷得很紧的脸上暴露些许庞大的神情,只一瞬就消逝殆尽。这庞大的神情顾柔嘉是见过的,那日在齐家的梅树下,那声密切的“晏如”以后,他就暴露了如许的庞大来,庞大得让民气疼。他眉头狠狠的蹙起,低垂着目光不去看顾贵妃,有礼得过分决计,行了个大礼:“臣齐修远见过贵妃娘娘,见过九王妃。”
目睹她回身就走,直至背影看不见了,顾贵妃才挥退宫人,独留红鸾一人服侍,这才引了mm往前走。现在还在正月,气候并未完整回暖,枝间的雪粒儿将化未化,氤氲出几分昏黄美感。顾贵妃携了mm,只叹道:“本日皇后倒是做足了脸面,不知她秘闻的,谁不觉得皇后体恤你我姐妹多日不见。只是她公开里凶险暴虐,只怕没如许简朴。”见mm惊骇的瞪大了双眼,顾贵妃展眉一笑,略发白的脸上神态温婉至极:“你是九王妃,沈澈现在外有陇右民气、学子拥戴,在朝中风评也好,内则有安宁长主与寿王、寿王妃三位偏疼。皇后为人阴鸷,若无完整掌控,怎会冒然开罪沈澈,你宽解就是了。说来,我还未曾问过你,沈澈待你好么?”
送了她出去,沈澈这才转回凤仪宫主殿。皇后端坐于主位,笑得雍容,道:“都说顾家的女儿容色倾城,贵妃珠玉在前,引得陛下失魂落魄,弟妹也不遑多让,能让冷僻如雪的九弟如此倾慕。”她吃了一口茶,腔调森森,“天家男儿多是凉薄,只因如果倾慕于一个女子,本身的软肋也就透暴露来了,九弟如许聪明,怎的不明白这个事理?”
小腹另有几分钝钝的痛,但顾柔嘉兀自逞强,急得要拦,顾贵妃虎了脸:“不准混闹,你才多大的人,还不知保养的好处,莫非想今后落一身病不成?今儿在宫里,自是我说了算,赶明儿我求了恩情去你家王府,你再来辖制我不迟。”
他降落的嗓音里带着几不成闻的嘶哑,好似喉中哽了甚么东西一样,连那股子苦楚的肃杀里也异化了说不出的衰颓,如丧家犬普通,只剩了落荒而逃的力量。
她自顾自的想着,并不说话,掌事女官只以眼角的余光看她,见她似是沉吟,也是沉了目光。平心而论,顾家的两个女儿的确都是仙姿佚貌,顾柔嘉虽不及顾贵妃清丽如月宫嫦娥,更无顾贵妃举手投足间的成熟温婉风味,但她鲜妍素净,容色比之顾贵妃不遑多让,胜在年青稚嫩。
“常言道嫡亲至疏伉俪,如他二人这般的一定在少数。”见mm面露对劲之色,顾贵妃笑着将mm耳边碎发掖在耳后,去处间满是对mm的心疼,“沈澈虽行事狠辣,动辄将人逼得退无可退,但他将你放在心尖尖上,这才是最难能宝贵的。我当日入宫,所愿不过顾家再续繁华昌隆,也愿我能护得家人敦睦安宁。现在我们顾家又回鼎盛之景,我虽不在,爹娘有你们三个承欢膝下,倒也不会寥寂,只消得鸿儿和阿芷再各自主室,我这内心才算真正承平了。”
那头顾贵妃正与mm娓娓谈笑着,听得这声惊呼,身子狠恶一颤,仓猝转过甚来。为首那人年近而立,身材极其矗立健硕,生得剑眉星目,豪气的眉微微蹙起,透着一股子英伟,脸绷得紧紧的,薄唇抿出一个冷硬的弧度,他浑身都满盈着一股子肃杀,仿佛凛冽的北风,让人不觉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