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姐姐说说话就返来,你不必陪我的。”顾柔嘉仰着脸儿看他,见沈澈似是欲言又止,当即明白了过来,双手端住他的大手:“我明白你的心,我虽不济,却也是堂堂亲王正妃,这款儿天然还是要拿出来,凭得对方是谁,我也不会由得他欺负。”
她自顾自的想着,并不说话,掌事女官只以眼角的余光看她,见她似是沉吟,也是沉了目光。平心而论,顾家的两个女儿的确都是仙姿佚貌,顾柔嘉虽不及顾贵妃清丽如月宫嫦娥,更无顾贵妃举手投足间的成熟温婉风味,但她鲜妍素净,容色比之顾贵妃不遑多让,胜在年青稚嫩。
顾柔嘉羞得“哎呀”一声叫出来,顿脚道:“姐姐笑我,我再不睬你。”
对上他冷冽的眸子,顾贵妃的脸一刹时就褪去了全数赤色,白得如同将死之人,乃至于连身子都颤抖起来,好似经不住这隆冬最后的寒意,她冷得眼圈都红了,眼中涩涩的透着酸楚之意,直直看着为首的齐修远,一语不发。
对他的和顺非常受用,顾柔嘉悄悄与他十指紧扣,轻声应了。皇后只笑:“晋王叔与婶子都是极好的人,定会喜好弟妹的。说来晋王叔的小女儿也该说人家了,约摸婶子是为了这事出去,要本宫给妍姐儿找个好夫婿。可不准怠慢了,去叫御林军送婶子到凤仪宫中来才是正理。”她一面说一面笑,“妍姐儿最是心高气傲的人,又是个娇蛮的,上一回见了,还说本身定要嫁给顶天登时的男人汉,看那模样,似是已故意仪之人。”
本来还要逞能,听罢姐姐的话,顾柔嘉顿时就像小鹌鹑一样缩在了一起,悻悻的应了一声。红鸾一面笑一面往前去:“阿弥陀佛,果然只要大女人才气叫二女人如许服服帖帖。”她笑着要去,尚未转过墙角,劈面竟已然过来了人,红鸾忙不迭停下脚步,唯恐撞了上去,对方乃是几个外罩轻铠、内着飞禽锦服、腰佩长剑的御林军,红鸾甫一站定,抬眼去看为首的那一人,已然失声唤道:“二公子——”
送了她出去,沈澈这才转回凤仪宫主殿。皇后端坐于主位,笑得雍容,道:“都说顾家的女儿容色倾城,贵妃珠玉在前,引得陛下失魂落魄,弟妹也不遑多让,能让冷僻如雪的九弟如此倾慕。”她吃了一口茶,腔调森森,“天家男儿多是凉薄,只因如果倾慕于一个女子,本身的软肋也就透暴露来了,九弟如许聪明,怎的不明白这个事理?”
念及此,顾柔嘉愈发心疼姐姐,小手紧紧拉住姐姐的衣袖:“是不是他给你脸子看了?他那人昏庸无常,强聘我不成,定然是要给姐姐神采看的,如果生出甚么磋磨人的心机来……”她越说越是悲伤,倘若真的因为本身的原因让姐姐刻苦,顾柔嘉又怎能毫无惭愧的和沈澈在一起?
本不知这位“妍姐儿”是谁,顾柔嘉一颗心都飞到了姐姐身边去,那里多管皇后说了甚么。心不在焉的听皇后闲话了几句,自有人返来通禀,顾柔嘉忙跟着去了。沈澈亲身将她送出去,为她系好了大氅。看着她被风吹红的小脸,透着几分春/情,沈澈心中温软,低声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常言道嫡亲至疏伉俪,如他二人这般的一定在少数。”见mm面露对劲之色,顾贵妃笑着将mm耳边碎发掖在耳后,去处间满是对mm的心疼,“沈澈虽行事狠辣,动辄将人逼得退无可退,但他将你放在心尖尖上,这才是最难能宝贵的。我当日入宫,所愿不过顾家再续繁华昌隆,也愿我能护得家人敦睦安宁。现在我们顾家又回鼎盛之景,我虽不在,爹娘有你们三个承欢膝下,倒也不会寥寂,只消得鸿儿和阿芷再各自主室,我这内心才算真正承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