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春闱放榜那日,顾柔嘉方回了顾家,喜得顾夫人忙不迭迎了女儿进屋去,絮絮不止说了一阵子话,几乎将眼泪都说出来,温含芷忙不迭岔开了话题:“本日九殿下如何没有与嘉嘉一起来?”
才出了御书房,尚未走出回廊,就闻声房中传来女子咿咿呀呀的声音,淫靡得很。沈澈好似并未听到,唇角微微一扬,快步出了屋。
“你何必如许逼迫本身?”顾柔嘉心中叹惋,但她很明白,温含芷的情意是毫不能在自家哥哥跟前戳破的。以自家哥哥的表示来看,对温含芷毫无男女之情,一旦说来,如同把最后的遮羞布扯开,再也回不到畴前。
顾柔嘉忽的一怔,旋即笑骂了一句:“你这醋坛子精!”
“本来如此,只消得不是为了嘉嘉,查上一查也不是甚么说不畴昔的。”沈澈扬了扬唇角,一派得意,“只是你心中也要稀有,她养在顾家多年,但到底不是顾家的女儿,又体弱多病,保不齐有自视甚高的浮滑之徒。加上温家人极能闹腾,即便当真两情相悦,却也不得不防备。”
听得这声音,顾柔嘉顿时一喜,转头紧紧拉住他的衣袖,笑道:“沈澈,你来了。”她笑着,本是想钻进沈澈怀中,却见几步开外立着一个约摸弱冠之龄的少年郎,生得唇红齿白,非常俊美,两边目光相接之时,对方忙不迭施礼道:“九王妃金安。”
“欢乐呢,怎会没有精力?”温含芷笑着,顾鸿影嘀咕一声,仿佛又要再问,顾柔嘉忙不迭打断哥哥的话:“哥哥再有甚么体贴的话,也该向娘存候以后再过来讲上几句,如许平白站在这里忘了给娘存候,给爹爹晓得了,又是一顿好骂。”
目睹母亲欢乐,顾柔嘉心中也涌出深切的喜意来,想到宿世哥哥始终不得志,垂垂就歇了那考取功名的心机,凡是宿世哥哥有功名在身,顾家也不会落得一败涂地的了局。因此她现下既是感慨又是欣喜,一时竟不晓得说甚么才好。因为这个喜信,顾家高低都搅动起来,或是去知会顾老爷,或是往出门去买炮仗,顾夫人更是往祠堂去给顾家的先祖添香。顾柔嘉则前去奉告温含芷这件事,后者也喜出望外,声音也高亢了起来:“鸿哥哥真的中了会元?”因为欣喜,她肥胖的小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红晕,娇媚至极。
他喜得连“王妃”二字都忘了,只叫着旧时称呼,足以见得欢乐非常。顾夫人闻言大喜,又吃紧诘问了一句,那小厮笑道:“这话小的怎敢胡说?大爷的确是中了会元,现下好些人都庆祝大爷呢。我们大爷连中二元,现在但是对劲极了。”
“已然查过了,现在不过弱冠之龄,说是模样极其出挑,沈澈命人刺探了很多,都说李家二郎待人接物都是很好,去处有度且温润有礼,只是家世并不拔尖,他父亲是朝中正五品中书舍人。”顾柔嘉忙将查到的事说了出来,见母亲如有所思,又笑道,“虽说家世不拔尖,但他本身个儿争气,跟哥哥一样被衡山书院收下了,上回籍试得了第五名经魁,现在也在等放榜,我同沈澈说了,叫他一会子寻个由头将李家二郎带到我们家来,让母亲过目,二则也让阿芷瞧上一眼,看喜好还是不喜好。”
被突然点名,温含芷起先一愣,旋即笑得和顺:“多谢鸿哥哥。”固然笑着,但她心中苦涩非常。正因晓得不成强求,她才更是恋慕顾柔嘉,恋慕她和沈澈心心相印并且修成正果。她甘心顾鸿影一辈子不要晓得本身心悦他的事,如许起码能够安宁很多。
她性子如果硬起来,温家人怎会如许欺负她?
母女二人又是一番打趣,不觉内里俄然喧闹起来,还未等两人发问,已见一个小厮跑得风风火火的,出去便向人打了千:“恭喜太太,恭喜二女人,我们家大爷中了会元,正往家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