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姐姐顾晏如不过十四岁的春秋,跟着母亲在京郊玩耍之时,偶然中被微服出巡的天子见了,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硬是将其聘入宫中为贵妃,自入宫以来,一向盛宠不衰,连带着顾家也重回烈火烹油鲜花招锦的盛况。
“你还小,看不清她也是有的,我当年进宫,也几乎着了她的道。”顾贵妃引mm坐下,又令红鸾去给手炉添碳火,“我说她本日好端端的,何为从太液池四周过来,本来就是去见你的。即便未曾见到你,也有由头在陛下跟前提到你。陛下眼睛一动,我就晓得他在想甚么,现在他连连珠帐这等物件都给了你,必定是对你生出了绮念来。”说到这里,她咬牙,“我本想着,你本日在御花圃,贵女那样多,帝后本日又是要受朝拜的,必定分不出时候来如何。不想千防万防,还是让她有了可趁之机。”
顾贵妃早在宫中,但顾柔嘉年事尚小,已然有不逊于其姐的仙颜,来日五官长开了,不知是多么貌美。想到这里,天子喉结高低一滚,望着顾柔嘉的目光愈发热切起来:“算来,这是朕第一次见你,你可有甚么喜好的东西,凡是说出来,朕必定赏赐给你。”
“你血口喷人!”那贵女当即骂了一句,顾柔嘉含笑道:“在场都是见证,陛下究查起来,一问就知。”她说着,给红鸾使了眼色,后者转头就要走,唬得那贵女脸儿惨白如纸:“你、你给我返来!”
一番话让杨江蓠脸上再次挂不住,一时不知说甚才好,那贵女迟疑半晌,被齐雅静一劝,硬着头皮道:“是我口无遮拦,两位宽恕些”
所谓连珠帐,就是以浑圆珍珠制成的帐子,极其宝贵,连皇女出嫁也不能等闲拿到。现在天子顺手要赐给顾柔嘉,想哄她高兴的心机昭然若揭。
红鸾多么上道:“轻则重打三十大板,重则下狱待审。”
顾柔嘉不慌不忙:“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臣女年青,实在不配用这等好东西。”
两人坐在一旁,温含芷被一番讽刺,不免心中不豫,顾柔嘉劝了她几句,后者又叹道:“我本是借居在你家,依着事理,老太太合眼的时候,我就该走了,只是我却舍不得你和鸿哥哥,也舍不得老爷太太。”
“朕说你配得上,谁敢说不?”天子道,“你不必再推让。”他说到这里,又看向了皇后,表示其跟上。皇后只是淡淡浅笑,眼波盈盈的望向了顾家姐妹,语气委宛:“贵妃和小娇客,都是有福之人,别说陛下,连本宫都喜好得很。”
“但是我到底姓温不姓顾,固然顾家的确待我很好,但我到底不是顾家人。”温含芷满脸悲苦,语气愈发的酸涩,“我早就没有家了。”
顾柔嘉几欲作呕。
对方脸儿红一阵白一阵,齐雅静给杨江蓠使了个眼色,后者怔了怔,见在场贵女都看着顾柔嘉,更是起了好胜的心,要将本身灵巧的一面揭示给世人,如许想罢,她当即上前:“顾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明白姐姐的心,姐姐一向都跟昔日一样疼我。”顾柔嘉忙挽住顾贵妃的手,娇娇的撒娇,将姐姐逗笑了,她才问,“皇后……”
“你方才的本事哪去了?”顾柔嘉嘲笑道,“我不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攀龙附凤吗?你敢当着我的面说,有甚么不敢当着陛下的面说的?”她说到这里,冷冷的望向了她,“温家乃我顾家姻亲,含芷是我顾家端庄八百的表女人,敢问你是甚么人,我们两家的事也有你置喙的权力?”
顾柔嘉点头称是,也就由了红鸾将本身送归去。现在已然将近中午,贵女们正三五成群的说话。杨江蓠本日给下了脸面,气得要命却又不敢发作,只好佯作漂亮,保持着本身在人前的灵巧形象,但见到顾柔嘉出去的一刻,还是禁不住抖了抖,恨不能掐死顾柔嘉才好。不待她发作,已有酸话出来:“顾女人返来了?到底是贵妃娘娘的妹子,和我们不一样的,仗着容色过人,决计在陛下跟前显摆,陛下可赐了连珠帐,保不同内心中意顾女人呢,来日顾家一门二妃,多么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