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里敢吃东宫的茶点,皇后都说我腹中孩子是妖孽,若我吃了茶点有甚么不好,你能卖力么?”顾柔嘉嘲笑着,深思着这女官的确面熟,想来是掌事女官受重伤后被皇后汲引发来的。后者被她一激,却也不恼,笑嘻嘻的说道:“今儿风大,王妃闪了舌头可就不好了。太子昨儿个才薨了,如果两府贵胄接连见了血光,可就是最坏的事了。”她说着,目光滴溜溜转过沈澈,“到时候,可不知京中会传出些甚么刺耳话来……”
“何况皇后咄咄逼人,嘉嘉感觉我是以此泄愤?”沈澈从后搂住她, 浅啄她的小脸, 光滑的肌肤让他很有几分欲罢不能, 将他抱得更紧。他是向来不消香料,身上洁净清爽的味道仿佛还带了冰雪的气味, 顾柔嘉这些日子对气味多么敏感, 但独独迷恋沈澈的味道朝他怀里钻了钻, 她才低声道:“旁人不知你,我莫非不知?你心机周到, 向来不会只为了泄愤二字做事。”她说得很慢, 歪着小脑袋仿佛在深思, “皇后最爱沈奕这个儿子,他一朝归天,皇后只怕愈发痴狂,我们……”
皇后连眉毛也不动,笑得如同戴了面具:“九弟必会长命百岁的,为了孩子,弟妹可要好生将息,切莫坏了本身身子。毕竟国中的流言,宁信其有莫信其无,感染上了妖孽,都是悠长不了的。”
行出二门,顾柔嘉松了口气,想到皇后的针对,她还是有些不堪其扰,悄悄问:“皇后当真会先动起来?”
而作为这暗涌的中间,沈澈和顾柔嘉到东宫记念之时,无疑是在冰面上投下巨石,蓦地的水浪滔天。彼时沈澈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正在东宫,或是记念,或是劝皇后和太子妃等人节哀,一派敦睦融融的风景,听得有人通禀沈澈来了,世人无不色变。不肯与妖孽扯上干系,更何况都说沈奕乃是妖星克死,当着皇后在,谁敢无动于衷。
他还是那恍若谪仙的模样,只是手中力道加大,年青女官的脸由火红垂垂转成青灰,翻着白眼,竟是动也不动了。内里人声垂垂大了,全部九王府早已因流言而非常被动,如果再在太子丧仪上杀人,就怕明日再脱不了干系。顾柔嘉吃紧劝道:“沈澈,你何必与下人普通见地?到底是太子丧仪,切莫误了闲事。”
“方才太子妃说过了,又有甚么哀好节的。”皇后笑得眼睛眯起,凶光涌动,眼角精密的皱纹也显得狰狞非常,“本宫只知,礼尚来往,方是君子之道。”
沈澈极善哑忍,不然早在不受正视的那么些年里死于非命了,本日几乎杀了皇后额的女官,本就是计,要皇后在痛失爱子的环境下对沈澈更加不满,让她先动起来。
自有内侍去了引进沈澈伉俪二人,几个王妃面带嫌恶之色,只觉和妖孽为伍恶心之至,看着他二人出去,纷繁向皇后与太子妃告别。太子妃遭此剧变,泪眼婆娑,还是依礼向两人施礼:“九叔,九婶。”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能够会很难过。”沈澈捧着她的脸,凉凉的呼吸缓缓喷洒在她小脸上,“嘉嘉,与其如许被动,我不得不走一步险棋,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也背上妖孽的骂名,沈奕此人死不敷惜,我只怕皇后癫狂之下伤了你和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