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芷夙来身子娇弱,这点顾柔嘉是心知肚明的,但想到她是回了温家一趟,返来便害了病,当即目光一敛,问道:“是温家的表叔表婶又生出甚么幺蛾子来了吧?阿芷心窄,又敏感多思,只怕是回了温家受了甚么闲气。”
念及此,她脸儿微微胀红,勉强笑了笑:“大师言重了,我还年青,尚且不能体味到佛法高深,与其说是一心向佛、心中有佛,倒不如说是有求于佛。”
流云有些迟疑,到底还是点头:“固然女人们不拿我当外人,但我到底是做人主子的,有些话实在不能说,二女民气领神会就是,我且先归去了,二女人去庙会好好玩儿。”
监寺大师含笑道:“贫僧观小施主面相,便知小施主是慈悲之人,即便陆施主不开这个口,贫僧也是会与小施主行个便利的。”他一面说一面向前去,陆锋则引了顾柔嘉跟上,又笑道:“顾女人请。”
现在恰是年里, 四下里极其热烈,接连几日都有人请春酒,既是繁忙又是喜庆。顾柔嘉不是个贪食之人,但跟着父母四周走亲探友,也不免长胖了一圈, 她本是娇小, 裹上了红色的大氅以后,圆滚滚的, 一看招人疼。
顾柔嘉蓦地一怔,旋即欣喜万分,方才郁卒的心机一扫而空,叫道:“九――”这字刚一出口,她蓦地认识到此处不便利,“殿下”二字是决然不能叫出的,迟疑了好久,她笑得灵巧又内疚:“九公子。”
“即便不是给人偷了,本日庙会,如许多的人,只怕早就被人检去了,又能去那边寻觅?”顾柔嘉点头,一时不语,神情倒是愈发的难过了。明月更是心中暗悔,本身一向跟在女人身边,谁想一向未曾瞥见女人的荷包何时不见的,不免让明月非常的烦恼。
求己?顾柔嘉微微一怔,望向那一斛佛珠,谨慎翼翼的取了一颗在手中,见上面皆是有小小的圆孔,顿时恍然大悟。见她似是明白,监寺大师笑道:“相国寺乃大燕国寺,前来求佛或是求安然的香客络绎不断,贫僧与主持师兄皆是普通意义,心诚则灵。”
“小施主倒是非常豁达,在寺中能如施主般一吐真言者,反倒是未几。”老衲人笑起来,慈眉善目标模样让人一看就感觉亲热万分,顾柔嘉心中安稳,旋即笑道,“说来忸捏,我来相国寺的原意,是想要求两枚安然符。”
因本日荷包丧失之故,顾柔嘉顿时没了兴趣,向监寺大师告别后,她也就要回顾家去了,陆锋执意将她奉上马车方肯转回,才出了相国寺,内里人潮涌动,很多人正围成一团指指导点。
陆锋神采微变,当即道:“荷包甚么模样的,内里有甚么?”
“陆施主。”那老衲人还施一礼,引得顾柔嘉心中微微一讶,并非是因为这大和尚是监寺,而是在于陆锋竟然识得他。陆锋笑着和监寺大师对答了几句,又转向顾柔嘉,“说来,顾女人来此,是为了何事?”
“顾女人未免高看了陆某,陆某是个粗人,固然读过佛经,但此中的大事理倒是一知半解。”陆锋拊掌笑道,“陆某不过是陪着祖母前来,听主持大师讲经,不想会在此处碰到顾女人。”
本日人那样多,顾柔嘉被连挤了几下,几乎又给推搡在地上。月朔那日因为人多而跌倒地上,瘀伤现在还未曾病愈,顾柔嘉很识相的换了一条僻静的巷子走。一向到了相国寺当中,远远的还能闻声大雄宝殿当中传出的诵经声。内里繁闹至此,寺中僧侣还能保持如此腐败的表情,本来就是非常不易。
“女人让我给郡主说句话。”流云笑道,“我家女人这几日害了病,身上不好,现下却又是年里,客岁承诺了二女人一起去庙会,现在也怕是去不得了。还请二女人去庙会里好好玩儿,不要顾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