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顾柔嘉吸了吸鼻子,撅着嘴思疑的小模样非常动听,沈澈点头:“天然。”
陆锋为何会在这里?!
他认得这针脚,和顾柔嘉的荷包一模一样,必定出自同一人之手。
顾柔嘉满心委曲:“臣女获咎了殿下?殿下何为不肯理睬臣女?”她心中难过,几乎掌不住眼泪。
“我在宫里迷了路。”顾柔嘉缓慢的说道,笑盈盈的坐下,齐雅静和几个贵女一拥而上,接连灌了她好几杯酒。正值昏沉之际,她下认识看向主宾位。天子酒意正酣,皇后与顾贵妃分坐摆布,沈奕则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笑盈盈的和众臣说话。
她声音软糯糯的,好似有甚么东西在沈澈内心挠了挠,又痒又麻。他紧绷的面庞愈发的温和,看向顾柔嘉,低声笑道:“傻丫头,傻里傻气的,被人哄走了可怎生是好?”
堂堂一国之君、一国储君,皆是这般贪色, 可知色字头上一把刀。色令智昏,如果宿世没有沈澈, 只怕大燕的祖宗家业要给这父子二人废弛尽!
他夙来晓得,沈奕和天子是一丘之貉,皆是一起货品,但不想,沈奕会将顾柔嘉堵在御花圃中。
饶是被沈奕挡去了视野,但对方甫一开口,顾柔嘉欣喜的认出了声音的仆人,唇角微微扬起,暴露一个甜美的笑容来,因讨厌沈奕而微微发白的小脸更是浮出了几分酡红,稚嫩而娇媚。
纵是被沈澈如此渗人的模样给唬住了半晌,但沈奕对于这个只占了个礼法之名的小叔叔一向是鄙弃的,因此不过一瞬,他脸上又暴露轻视来:“九叔夙来是个淡泊人,本日如何想管侄儿的闲事?”他一面说,一面回身上前,逼视着行至跟前的沈澈,“九叔只怕忘了本身的身份,不管侄儿在那里、在做甚么,都不是九叔这等身份能够过问的。哪怕本日宫中来了高朋,也不跟九叔这等卑贱身份的人毫无干系。”
他的怒意几欲喷薄,乌泱泱的眸子仿佛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即使从不将沈澈放在眼里,但沈奕还是怔了怔。那双眸子里模糊透出几分深沉的杀意来,让沈奕在这春日里竟然生生打了个寒噤,如落入了冰洞穴里。
“多谢太子殿下体贴。”固然心中非常鄙夷沈奕, 但顾柔嘉明白,他是本身现下还获咎不起的人, 淡淡的回了一句。沈奕笑道:“顾女人自有值得孤体贴的处所, 总不像有些当不得的人。”他一面说, 一面细细的打量着顾柔嘉,她肌肤细致得看不见毛孔, 不知摸起来会是甚么样的……
“如何哭了?”她眼底泪光浮动,强忍着不落泪的模样荏弱而不幸,沈澈怔了怔,只当她是被沈奕欺负了,不免心疼,声音愈发轻柔,“别怕,没事了。”
另一面的沈澈神采如旧,除了怒意几欲喷薄以外,看不出半点不当来。他微微抬起目光,见沈奕身后的顾柔嘉并无大碍,反倒是将小脸气得通红,正恨恨的看着沈奕,清楚是为了他方才对沈澈的热诚愤怒。沈澈心中一暖,乌泱泱的眸子在沈奕脸上转了转,“呵”一声轻笑出来,尚不等沈奕问他笑甚么,他已是重重的一脚,踹在了沈奕腹部。
如此想着,他勾了勾唇角,生出几分逗她的心机。从她白嫩嫩的小手上接了玉佩和香囊,把玩一二后,他笑问:“这络子和香囊,都是出自顾女人之手?”
和沈澈说罢话,顾柔嘉一起展转回了清冷殿,却见殿中已然空无一人,一时惊了惊,转头待走之际则见红鸾快步来了。一见顾柔嘉,红鸾脸上的孔殷也歇了很多:“阿弥陀佛,二女人,祖宗,贵妃娘娘与我皆是觉得女人丢了,宴席开端了也不见女人来,心中急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