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负手立在殿中,一脸的冷酷,目光缓缓扫过世人,见顾柔嘉眼中带泪,眯了眯眼,还是寂静不语,只是他浑身的气度一刹时便冷凝了起来,冷冷的瞥了一眼跪在顾贵妃的女子。
“我见肮脏事儿见得还少么?”安宁长主盈盈一笑,却带着不容回绝,“真说这污了眼,十五年前便污了。”
“当真如此作想。”陆剑锋笑道,“祖母常说,辨明是非,毫不能被蒙蔽了双眼,哪怕是本身靠近的人也是普通,孙儿一向记在心中,不敢或忘。”
淑妃给唬得几近断气,神采惨白如纸,声音踏实:“是、是……贵妃深受天恩,却不知体恤,乃至做出有悖人伦的事来。”她说到这里,微微拔高了声音,指着顾贵妃说,“这□□几近是被陛下专宠,却始终不满足,竟背着陛下,和九殿下勾搭成奸,做出这没人伦的事情出来!”
安宁长主这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懒懒的靠在案几上:“本来是你。”她声音极轻,眼中寒光迸射,淑妃身子一软,几乎摔在地上。安宁长主吃了一口茶,才扬了扬脸:“说来听听。”
“去凤仪宫。”安宁长主浅笑,“我很有些日子未曾见过陛下和皇后了。”她说到这里,又携了顾柔嘉的手,见她神采忽红忽白,更是安抚的拍拍她:“何况,我承诺了柔嘉,带她来看看她姐姐。”
沈澈曾说过,十五年前,先帝命令绞杀了宸妃。
世人酬酢半晌后,天子笑着要迎安宁长主往御花圃去,后者倒是笑起来:“今儿甫一进宫,便听飒敏提及,说是本日宫中出了些变故?”她说着,目光望向了天子,“这天家的事,老婆子可不得未几问一句了。”
固然安宁长主言辞间透着对她的爱好, 但现下已是触及到天家秘事, 不管谁冒然开口, 都能够会触到长主逆鳞,何况此事触及到姐姐,顾柔嘉更不能随便开口,不然一旦给姐姐招致没顶灾劫,只怕悔之晚矣。
“既是如此,淑妃安在?”安宁长主大略一望殿中各色女子,跪在顾贵妃身边的淑妃忙膝行上前:“臣妾在。”
她小脸通红,气得直颤抖, 安宁长主转头看了她一眼, 神采非常淡然, 看不出在想甚么,只是略略一笑:“本日宫中当真热烈得很。”
两人多么密切,顾柔嘉怎能不知这是沈澈,加上见了姐姐和另一小我跪在地上,她心中愈发酸楚,一时竟不知先看向哪边。
顾柔嘉只得悻悻住嘴,跟在世人身掉队了殿中。凤仪宫主殿极其豪华,很多从未见过的珍惜玩件琳琅满目。而殿中三个身影惹眼得很,两个娇弱的女子跪在地上,一个清癯的男人立在一旁,虽看不见神采,但从背影便能发觉冷酷非常。
甭说现下还不知贵妃那事儿是真是假,即便是假的,让安宁长主看了去,陛下这脸,可就是扔到地上给人踩了。再者,这长主入京后谁也不见,不知何时和顾家小娘子这般亲厚的。总不能……吉利脑中顿时浮出这些日子京中哄传,说陆剑锋想将顾柔嘉娶回家去的流言,心中顿时就明白了。
殿中一时寂静,世人眼观鼻鼻观心一语不发。陆剑锋微微敛眉,旋即看向了顾柔嘉,目光全然是担忧,不觉一抹冰冷彻骨的目光投来,陆剑锋转头去看,对上沈澈乌泱泱的眸子,他反倒是一笑,并不睬他。顾柔嘉白着脸,几乎脱口叫出来。
谁能想到本日淑妃俄然对贵妃发难,偏生还长主进了宫来,正巧撞上。天子陛下本就想奉迎这位姑祖母,竟是好死不死的赶上了这事儿,想要再善了结也是不能。
“这就是小九么?”不过一瞬,安宁长主立时回过神来,笑得很有几分奥秘,“我前次见你,你还不过是个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