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嘉来不及起家,帘子已然被打起,出去一男一女。为首的少年和郑轶普通年事,眉眼间和顾柔嘉很有几分类似,只是因为性别的差别,他的五官比顾柔嘉凌厉了很多,尽是豪气;而他身后则是一个少女,她很白,仿佛没有晒过太阳似的,有些肥胖,眉宇间更是缭绕着一股病弱之气,即使容色温婉动听,但面上就能看出有些不敷,只怕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顾柔嘉谢了母亲,旋即乖顺的坐在她身边,小口吃着冰糖燕窝。昔日她虽喜好吃甜食,但跟着春秋的增加,她也就不如何喜好了,但这是母亲的情意,顾柔嘉捧着哥窑瓷八方碗,宿世临死前母亲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缭绕,让她不觉沉默。
他话里的打趣之意听得顾柔嘉一怔,这类语气她已经好久未曾听到,宿世顾家落败以后,哥哥也这份意气风发早就不属于哥哥了。心中五味陈杂之下,顾柔嘉昂首,笑着啐了顾鸿影一口:“我向母亲撒娇,又未曾向你撒娇,岂要你多费口舌。”
两人自行说着话,顾鸿影则缠着红鸾问姐姐的环境,红鸾笑着一一作答,又说:“娘娘内心挂念着少爷,传闻少爷被衡山书院收下了,非常欢畅,特特让我叮嘱少爷好生念学,来日也好灿烂门楣。”
顾鸿影立便好笑,屈指敲在mm头上:“几日不见,嘉嘉脾气倒是见长,还敢变着法儿骂起哥哥来。”他虽如此说,但并没有效力,悄悄的敲了敲顾柔嘉的小脑袋,惹得mm直笑。笑罢后,顾柔嘉起家,引了随顾鸿影一起出去的小女人坐到身边:“你身子可好些了?”
“轶哥儿先归去了?”顾夫人微微惊奇,就常日里女儿和他难舍难分的模样,实在难以设想会他会不见女儿一面就走,当即笑道,“嘉嘉本日见到轶哥儿了吗?”
顾柔嘉和温含芷当即起家要送她,一向将她送出了二门,她才笑道:“两位女人不必送了,好生归去将息才是,我自行去了。女人们多多担待一些,本年有些分歧平常,说是连安宁大长公主也要返来。”说到这里,她粲然一笑,“女人们可要细心一些,倘如果在安宁大长公主跟前,可别出了半点错处。”
作为顾夫人的侍女,何妈妈对于顾柔嘉也很有几分爱屋及乌的心疼,见她如此灵巧的模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女人去了京郊几日,让我们都好想。”一面说,一面将她引出来。屋中地龙烧得暖,进门后,何妈妈就将她的大氅脱下挂好,也就将其引进内间。
顾柔嘉分毫不知此事,正在沉吟,不觉红鸾来了身边,笑着问她:“女人莫不是没了胃口?”一边说,一边对顾夫人努了努嘴。顾柔嘉会心,转向母亲,见母亲望着本身的神采尽是担忧,当即暴露乖乖的笑容来:“娘看着我做甚么?”
两人一时笑成一团,顾夫人也笑道:“你如有此心,也该好生尽力些,多与轶哥儿好生学习一二,也不枉你二人交好一场。”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旋即笑道:“轶哥儿本日怎的不过来?”
“姐姐还觉得我是昔日那不费事的孩子?”顾鸿影大笑道,“我当然会灿烂顾家门楣。”
顾柔嘉怔怔的望着母亲,宿世垂死之际母亲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反响,不觉眼泪已然漫上眼眶。顾夫人本笑盈盈的迎上来,却见女儿泪光浮动,一时也是猜疑:“嘉嘉这是如何了?谁给了我们嘉嘉委曲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