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主是要断了九殿下统统活路么?!”顾柔嘉声音一哑,失声叫道。
四下里一片沉寂,她怀着苦衷走得很慢,不觉身后一声低叹:“顾女人本日平白受了委曲,是陆某的不是。”循声看去,陆剑锋并没有陪在长主身边,而是与她一样落在了最后。他只是施礼,俊脸很有些惭愧之意。顾柔嘉点头说:“不是陆将军的错,人多口杂,不免就是如此。”
“才没有!”顾柔嘉立时嚷了起来,“你坏死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现在还说要将我杠归去做媳妇,我都依了你,你还狐疑我!”
*
半晌的沉默,两人之间静得只剩呼吸声,乃至假山内里的热烈也被无穷拉远。沈澈眯着眼看着低头羞赧的小丫头,唇角抿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来:“本来嘉嘉成日躲在家中看这等淫/书。”
母亲不动声色的就将这话给转圜了去,顾柔嘉顿时松了口气,寿王妃掩唇直笑,衰老当中透着舒畅来:“我早些时候在宫中见过贵妃,本日又见了你家二女人,你们家的教养,我极是放心。也不知哪个小子有福,能将你家二女人娶归去。”她说到这里,笑着去啐安宁长主,“老货,你也不肯为你孙子做做说客?”
即使有力, 但沈澈到底清癯,顾柔嘉更是娇小,被他轻而易举被扛了起来,柔嫩的小腹抵在他略有些肥胖的肩上,顾柔嘉娇娇的哼了哼, 软乎乎的说:“疼呢, 你最坏了。”
顾柔嘉倒吸了口寒气,紧紧的看着陆剑锋。后者对上她惊奇不定的目光,英挺的眉拧在了一起:“九殿下未曾与顾女人提过?”
既是世家的当家主母,顾夫人又怎会涓滴不浅显物?听了寿王妃的一番话,当即明白了几分,又望向了女儿,见女儿神情说不出的惶恐,心下一叹。即使嘉嘉从不在她跟前提及,但她又怎会不知女儿的心机,连晏如也令人捎信返来,领不必再逼迫嘉嘉,更不说顾夫人本就对小女儿心疼到了骨子里,得知她对陆剑锋偶然后,也不肯再逼迫女儿点头同意这桩婚事了。当即含笑道:“小子们怕都是如此,臣妇那儿子,直至现在另有些天真劲儿呢。如有朝一日,他能像陆将军这般独当一面,臣妇这内心也就放心了。”
“嘉嘉看那淫/书,反倒是我不入流。”沈澈勾唇,笑得极富魅惑力,又将她抱在怀里,大手游移在她软乎乎的身子上,“嘉嘉这小脑瓜里才是不入流的肮脏心机。且好生说,你看那淫/书之时,脑筋里在想甚么?”
“不过是有些事绊住了。”陆剑锋淡淡一笑,见顾柔嘉面露不解,也是低声说,“顾女人可知陇右道大旱之事?”
“嘉嘉瞒着澈哥哥甚么?”他笑,愈发的揉捏着顾柔嘉的小腰儿,惹得她扭得更短长,嘴里哼哼唧唧的:“没、没瞒着……”
陇右道阵势险要,更是风沙满盈,本就有些苦寒之意,呈现大旱实属常事。因此顾柔嘉只是点头:“我晓得一些,只是到底是离得太远,再要明白,也是不能了。”
世人只当安宁长首要亲身出面讨顾柔嘉归去做孙媳妇了,皆是屏气凝神,不想她说出的倒是这话。话中虽是爱好,但却也看不出有半点的不当来,世人都知安宁长主极其喜好顾柔嘉和温含芷,现下还是这般的话,更让人不知她到底更加中意谁。几个大胆的也是窃保私语起来,想要辨明真伪。陆剑锋负手立在小筑入口,只是向顾柔嘉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自行往内里去了。
“提过甚么?”他提及沈澈,顾柔嘉眉心一跳,忙不迭问道。
“才不是淫/书!”顾柔嘉红着脸儿辩论了一句,“那折子戏出色至极,不过就是、就是此中某些语句露骨了些……却也不过是人物间搂抱罢了,没有见不得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