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你现下就归去检验,过几日交一篇切结书与我。”她慢条斯理的说着,一双眸子虽是温婉,但含了几分滑头,模糊有些似曾了解,“我可不听半个不字,如果说不,我可就奉告叔叔婶子。”
顾柔嘉忙笑道:“长主如许短长,可让人如何活呀?”她一面说,一面拉了温含芷跟在沈清身后。才打了帘子,就见安宁长主和寿王妃坐在桌前,此处凭栏,风带出去几分冷气。待见了顾、温二人,安宁长主笑得合不拢嘴:“如何?我说是这两个丫头不是?”她一面说,一面招手令两人来身边,一手一个拉住两人,笑盈盈的说:“今儿倒是赶巧,你们也来了运河泛舟,如此极好,我本想着要去请你二人,何如本日嫂子做东,我倒不好开这个口。”
“不熟谙,只是顾女人这般容色,就是想不熟谙却也难。”她笑了笑,又一次聘请,“那两位女人要不要与我同去?”
华衣少女瑟缩一下:“谁让她与我争论, 还说我是乌鸦……”她说到这里, 愈发委曲, 拉着那女子说,“清姐姐, 我被人欺负了, 你不向着我, 还说我。”
顾柔嘉细细打量过面前的两个少女,见两人不管是服饰、举止,无一不是上乘,何况华衣少女如此刁横,除了府上过分宠嬖之故,家世应也是一等一的上乘。方才顾柔嘉不过是要争一口气,并非当真要与华衣少女撕破脸,现下对方既然服软,如果再拧着不放,不但是本身宇量狭小,更偶然当中再开罪了出面调停的女子,因此她只是一笑:“女人客气了。”
声音随风远远的送来,都有些不逼真了。顾柔嘉顿时好笑,看来齐虎对这少女虽是无法,却也是放纵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顾柔嘉笑道:“多谢女人了。”
因此她只是婉拒:“谢女人美意,不敢劳烦。”她说着,便令明月抵了一钱银子给船翁,却被那女人托了手,附在耳边笑道:“我姓沈。”
而这位荣安郡主,身为寿王世子之女,最多也不过只是个县主,但她生得实在赶巧,和太/祖天子同月同日所生,先帝亲身封其为郡主,更遵循皇子的字辈,赐名为“清”,极得宫中宠嬖。
“我不信就是了。”见她似是为此感到困扰,沈清也就不再说此事,催促她吃清风饭后,“说来也是好笑,那白痴小时候好笑得很,既玩皮又笨,遇着事了还要哭鼻子。如本年事大了,倒成了京中大家称道的陆将军。”
又一次听到这话,顾柔嘉心中蓦地涌出惶恐来,强放心神笑道:“不过是茶前饭后的闲话,郡主可不要信,我与陆将军君子之交淡如水,绝非那种干系。”
她既是郡主,天然是沈家的人。沈清、沈清……顾柔嘉暗自沉吟,不觉悄悄咬着下唇,一派沉思的模样,惹得沈清含笑不知:“二位怎的立足不前?还狐疑我关键你们不成?”
“不。”顾柔嘉笑盈盈的望着面前的少女,复低声道,“女人……是寿王府的荣安郡主吧?”
华衣少女立时急了,忙拉着她:“清姐姐,我错了,姐姐不要奉告我父亲和母亲,我今后定然就不能出来玩啦。”
“你可晓得,在通往陇右道治所鄯州的路上,山路纵横,便埋伏着很多落草为寇的山匪,干着打家劫舍的买卖?”见顾柔嘉似是不觉得意,沈清神采凝重,连带着的浅笑也荡然无存,温婉的双眸中仿佛藏着担忧,“听祖父说,前些年朝廷调派钦差大臣往陇右道去,也是为了停歇旱情。可你猜如何着?才进了陇右道,连鄯州都还没到呢,钦差大臣一行,便给陇右道的山匪截了去,钦差卫队练习有素,便是和御林军开战也一定落败,但却也给这群山匪借着阵势之险全歼了。厥后,这山匪便要陇右道采访利用钱去赎钦差。钦差是代表陛下、代表朝廷来的,采访使怎敢怠慢,忙不迭用了九千两白银去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