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笑罢了,温含芷又问道:“修远哥哥常驻本地,十年未曾返来,现下要回,你家定然是搅动了起来,姐姐不帮衬着打理,反倒是日日往外,修远哥哥晓得了,怕是要吃心的。”
她过分专注,连温含芷和齐雅静进门的时候她也未曾发觉。直到齐雅静笑着夺了她手中针线:“瞧瞧这恨嫁的丫头,我二人进门来她也不顾,满心满眼里惦记取要做王妃了。”
“那谁晓得呢?”齐雅静笑着点头,“二哥走时,我们都还小,谁又明白这些?”
他冰冷的呼吸稠浊着薄荷的香气,顾柔嘉顿时醒神:“你、你怎的晓得?”那日在寒山寺中,方丈称她命格比顾贵妃更加贵重,只差说出凤命二字。只是顾柔嘉一向决计避开了这件事,除了温含芷,谁也未曾奉告。
两人温存了半晌,沈澈下巴抵在她额上,轻声说:“嘉嘉既未曾奉告旁人,那天子又怎会得知此事?”
“齐姐姐这破嘴,只要一开了口,谁也敢拿出来讽刺。”顾柔嘉咬牙正要骂她,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齐雅静抚掌笑道,“我现下如果不笑话你,来日你做了王妃,我可不敢去招惹九王殿下。”
她晓得,倘若她真是凤命,也是沈澈的皇后。但旁人不晓得,一旦鼓吹开来,多少报酬了让天子欢乐,必定将此事捅开,定然会惹来无妄之灾。
固然不肯意做天子的妃嫔, 但沈澈冒但是去,如果给天子杀了……
温含芷神采顿红,脑中想着顾鸿影在中秋所言情愿娶本身的话来,更是羞得不敢昂首,声音细如蚊子:“我才不急……”
她本是豪宕的将门之女,将两人都闹成了大红脸,她才笑起来。温含芷憋得面红耳赤,细细说:“齐姐姐比我二人年事都大,也未曾说人家,反倒是拿我们高兴。”
“不害臊,谁嫁给你了?”顾柔嘉轻声嚷着,话里虽嫌弃,但身子还是靠在了他怀里,“我那里敢胡胡说出来?倘如有人以此做文章,我不肯跟你分开,更不肯意给你惹来无妄之灾。”
她咬紧了下唇,低声道:“是沈奕!除了阿芷以外,就只要他!”
从沈澈和安宁长主、寿王妃进宫后, 顾柔嘉心头缭绕着一层暗影,唯恐沈澈给天子发作了,陪在顾夫人身边坐立难安,尖着耳朵去听廊下的动静,既盼着沈澈早些返来, 又唯恐获得天子给沈澈使绊子, 万一他想害沈澈的性命可如何是好?
顾柔嘉这些日子欢乐得很,早在几日前,沈澈令人来送聘礼之时,将聘书、礼书托付了。对于那百十来台聘礼,顾柔嘉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捧着聘书、礼书傻笑,乐颠颠的模样让人思疑她是不是乐傻了。
“当真如许恨嫁?”齐雅静笑着去捏顾柔嘉的脸,“还觉得你是要嫁给陆将军做将军夫人,不想将军夫人做不成,反倒是做了九王妃,可不知陆将军又会被哪家的贵女夺了去呢。”
“你不急?”齐雅静笑道,“你二人如许好,莫非未曾想过来日让孩子亲上加亲?若存了这个心机,可就要尽早筹算。”
担惊受怕了几个时候,见了沈澈和顺的神情,顾柔嘉吸了吸鼻子,猛的扑进了他怀里,低声道:“我好怕他用心整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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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柔嘉“哎呀”一声,忙起家迎两人,温含芷笑得内疚:“今儿已然好多了,齐姐姐未曾见过前些日子的模样,每一日就捧着聘书礼书,与她说话也不睬,只会傻傻的笑,不晓得的还觉得她是不是失心疯了。”
如果沈澈死了,那她定然是要与天子同归于尽的。
齐雅静乐得直打跌:“这些事我可不敢帮衬,我爹娘哥哥嫂子都聚在一起,揣摩着要给二哥说媳妇呢,我还没出阁,怎能帮衬着?”她笑着,又拉着温含芷,“昔日你二人最是喜好二哥了,现在他返来,既是要倒腾着娶媳妇,不如阿芷嫁来我们家,做我的二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