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太后凛冽的眼神只是谛视她半晌,旋即沉声叮咛道:“还不快去将王太医请来?”
“这个季候还能有梅花盛开,真是奇妙。”柳瑶华笑说,并且这梅花的花瓣,倒比普通的大上三倍,若不是吟霜说这是梅花片,她估计都要猜做桃花了。心中好笑,可鼻端却模糊嗅到淡淡一丝味道――在柳府,她也研习过香料,鼻子对香气更加灵敏,这花瓣如何没有梅花香气的凛冽,反倒……更像是面香?
太后拢了拢一头青丝,莞尔一笑,还是边上的吟霜夸奖说道:“那里是甚么露水,不过是用的些花草精露罢了。传闻这花片用的面粉都与我们常日吃的分歧,整出来的小物倒是显得水灵灵的,又用那干花瓣研磨成粉,插手很多的香料,哦,对了,婢子传闻这里头另有从波斯进贡的香露香精呢,这小小一片但是数金可贵啊。那心机更是细,看这一片片纤薄小巧,听贵嫔身边奉侍的说,也是做坏了一个月才有了这都雅模样。”
待那些宫人战战兢兢全都退出殿外,太后神采顿时一沉,眸光如冰,扫向下首站着的柳瑶华,如同冰针一样向她刺出,一股无形威压劈面而来。
柳瑶华讶异一声:“这是用面粉做的不成?”
太后也喜好她沉寂的xing子,本日连番行动便是为了察看柳瑶华是何脾xing,天然晓得她饿了一天,因而招手让她也尝一尝晴贵嫔的技术。
老嬷嬷又从速叮咛人去请太医。又派人去请皇上与诸位宫妃前来。
这宫女是太后身边贴身一等宫女,名叫吟霜,此时举了红梅花雕的漆盒上前,笑与边上的老嬷嬷道:“贵嫔娘娘还真是雷打不动,每日都要送这新奇的梅花片。”
太后双眸微阖:“只把华怡夫人与晴贵嫔叫来便可,其他宫里的……就少来此添乱了!”
而那下首跪着的吟霜,此时已经吓得毫无人色,那双眼都不能聚焦在一处。老嬷嬷冷冷看了她一眼,扬声叮咛外头来人将此女拉下去严加把守起来。
跟着这一声,柳瑶华好歹松了口气,与太后说这几句话,远比被柳锦华吵架还来得痛苦。
太后本就喜好晴贵嫔在这梅花片上用的心机,现在柳瑶华的惊呼反倒成了一种歌颂,不觉带了些对劲:“还不是晴贵嫔,知我喜好梅花,可这花傲气,每年独独寒冬腊月才气一窥风韵,她呀,便研讨起这梅花片来,用夏季汇集起来的花瓣风干储存,这一年便都有了质料。”
柳瑶华欣然应之,可那花片一入口,脸上顿时一僵,那本就如翦水秋瞳般澄彻的眸子猛地睁大,仓猝将口中未化的花片吐在帕子上,惶恐喊住也要食之入口的太后:“太后,别吃,此物有毒!”
柳瑶华在吟霜挑帘喊着“梅花片”的时候,内心就把纸条与此挂了钩,听太后说这么一句话,反倒迷惑之心更甚,不明就里,上前一看,嫩莹莹的十来片花瓣均匀撒落托盘,粉意盎然,有一二片还颤巍巍落着露水,莹光剔透,更加显得敬爱。
那提食盒的吟霜嘴角一勾便要讽她二句,太后去温和一笑,招手让柳瑶华近身去看:“希奇倒是希奇,却也不算上甚么奇怪。”
闲扯几句,柳瑶华额头的盗汗越来越多,岂不知这太后每句话都埋没玄机……美则妖,旁人夸她几句面貌姣好,美意也好,妒忌也罢,都说说便算。这太后如此夸她,说她比长姐美,说她妖娆?身为皇妃,最紧急的便是端庄淑静,又不是那青楼名、妓,这妖与美倒是最最主要!更何况,现在她脸上红斑虽消,可脖子上的斑点还模糊能见,太后怎的好似未曾发明似得?
“太后娘娘爱好梅花,贵嫔姐姐这份孝心也是可敬的。”柳瑶华半点都不妒忌,明眸微动,嘴角勾起一抹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