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惶恐，蜡黄的脸上另有些心不足悸：“骇死人了！我方才梦见那小贱人来了……”
说完，她又嘤嘤嘤哭了起来：“都怨我，若不是我如许荏弱仁善，林妈妈如何敢逼迫上门？到最后，竟叫阿娘为此烦心，生了大病！”
葛九娘面庞上暴露几分神驰，语气尊崇道：“明德皇后家世、面貌、举止、辞吐，无一有瑕，更不必说其母范天下的雍容姿势……”
新武侯夫人病了，病的很严峻。
第二天，二娘没有再呈现。
张妈妈应了一声，见他没有别的叮咛，躬身退了下去。
其他人听的当真，乔毓也是一样，只在内心吐槽一句：
想起昨日惨遭当众打脸的林妈妈，女婢不由有些露怯，只是想起新武侯夫人的话，实在不敢叫人出来，神情无措的跪下身，劝道：“并非奴婢成心拦着，而是大夫叮咛，叫夫人静养……”
她差点儿笑出声儿来，好轻易忍住，揉出一个担忧不安的神情来，体贴道：“阿娘，你这是如何了？”
乔毓聪明，于此道之间，倒是一点就透。
葛老太爷从张妈妈口入耳到了此事首尾，也只是皱一下眉，顿了顿，方才道：“老迈媳妇有句话说的没错，小辈儿们是该学学端方了。”
那女婢还待再说甚么，却见乔毓冷了脸：“你是受谁调拨，竟敢拦着我向阿娘尽孝？”
乔毓进了阁房，便见新武侯夫人阴着脸坐在床榻上，额头上勒着抹额，神采蜡黄，不甚精力的模样。
新武侯夫人在心底嘲笑，却不好撕破脸，只得道：“阿娘抱病，与你有甚么干系？不过是因为受凉……”
若换了别的处所，照她这一通混闹，早就家规服侍了，新武侯府却不知如何，一向都哑忍着。
“阿娘！”世子夫人吃了一惊，乔毓也是，上前扶住新武侯夫人的肩，死命摇摆道：“阿娘你别吓我！你如果死了，岂不叫二姐姐平生有愧？阿娘，你别死啊――”
新武侯夫人面前一黑，就此昏死畴昔。
其他几个女郎倒还好，乔毓可就抓瞎了。
“明德皇后少有慧名，以端庄娴雅闻于世，擅书法，精丹青，高祖听闻乔氏女甚贤，因而为圣上聘。”
是不是因为你，你内心没点儿逼数吗？
乔毓只听到一半儿，便打断了她。
“既精于书法，又善于丹青，还会弹奏古琴琵琶，和顺端庄，贤淑宜家，”乔毓托着腮，忧愁的叹了口气：“明德皇后这么优良，她本身晓得吗？”
“天哪，充足尽力也才这水准，”乔毓凑到她耳边去，骇怪道：“二姐姐，你是傻逼吗？”
当然，对外公布的动静，还是说新武侯夫人受了冷风，须得静养几日。
“无情的病魔击溃了二姐姐，”乔毓痛心疾首，感慨道：“恭喜病魔。”
她的手扶在心口，感觉那边边儿的器官痛得短长，连带着脑仁儿都疼了起来。
……
你都明白？
与其说葛九娘是来教府中女郎学端方的，倒不如说，她是来点拨几人琴棋书画等才艺的。
这小贱人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接一套啊。
她对劲的点头，正待握住拉住乔毓，表示一番母女情深，却听乔毓忿忿道：“说来讲去，老是二姐姐的错！若非她一意放纵，林妈妈如何敢如此无礼？！戋戋一贱婢耳，竟敢对着我指手画脚！”
二娘被她噎住，勉强道：“我已经充足尽力了……”
她俄然间明白了葛老太爷野望的由来。
……
到了晚间，女婢们熄了灯，便退到外室中去，乔毓单独躺在塌上，心境却有些乱。
这同她的出身与家人有没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