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约莫十四五岁,如云乌发用一根赤金玫瑰钗挽住,乌黑的一张小圆脸上眉如墨画,目若秋波,身上穿戴件碧色绣花窄袖袄,系了条白罗裙,固然年纪尚小,倒是最美。
胡英志和赫连杉也都是沾了沾口,便把酒盏放在了桌子上。
玉栀和阿橙一起小跑冲到了值事房,见王青玉正立在值事房门口看着他们,内心先松了一口气。
李家鸨子见这位美少年知县大人没有回绝李细细,便笑着叮咛穿红衣的金媚儿去服侍胡英志,穿粉衣的金赛尔去服侍赫连杉。
林佳刚要开口回绝,便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发明与玉栀本日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便没有吭声,只是背脊挺直,与这个李细细之间保持着间隔。
夜幕来临,胡英志骑着马,引着林佳和赫连杉穿街走巷,终究进了一个繁华热烈的巷子。
照县的富商官吏吃酒寒暄,多是在这胭脂巷,赫连杉倒是来过两三次,是以脚步安闲跟着出来。
这三个美人儿齐齐上前,屈膝施礼:“见过大人!”
朱瑾鸣见玉栀如此焦心的模样,想着是很急的事,便摆了摆手道:“你固然去吧,这里有我呢!”
县衙东侧的林荫道,玉栀白日走了无数次,是以固然没有灯笼,她还是能跟上阿橙的法度。
李家鸨子把林佳三人让进了正房明间,请他们三位在上首坐了,然后一面嚷嚷着要小丫环扑灭烛台,一面命小厮摆上酒菜。
林佳不在乎地扫了一眼,却不测埠发明排在第三的阿谁小女人生得与玉栀有些相像,不由一愣,一双秀长的凤眼看了畴昔。
林佳是平生第一次停止院,略有些猎奇,不过更多的是在想苦衷,猜想胡英志和赫连杉的心机。
这一对坐在一起,林佳仿佛有种胡县丞被红衣粉头给嫖了的感受。
王青玉一听玉栀和阿橙有急事要寻知县林大人,便不再迟延,当即和一同轮值的朱瑾鸣说道:“朱大哥,费事你在这里守着,我陪玉栀女人和阿橙去寻大人!”
阿橙一听,脸也有些白,当下不再多问,和玉栀一起向外跑去。
李家鸨子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欢天喜地屈膝行了个礼,聒噪道:“甚么风把各位朱紫刮到了老婆子这里?快快请进!”
李细谛听胡英志如许说了,这才扭扭捏捏起家,悄悄扶着罗袖,握着一方乌黑的绣帕,开口唱了起来:“青青河边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第二个约莫十六七岁,云鬟雾鬓,杏眼桃腮,粉衣紫裙,自有一种和顺温馨的美。
金媚儿笑嘻嘻拉了金赛儿起家,姐妹两个从丫环手中接过琵琶和月琴,“铮铮”弹奏了几下,然后笑吟吟看向还是羞怯做小后代状的李细细:“细细,别害臊了,快起来给大人歌颂吧!”
王青玉惊奇地看着跑得小脸发红鬓边沁着晶莹汗珠的玉栀,再看看玉栀身后脸不红气不喘气定神闲的阿橙,开口问道:“玉栀女人,阿橙,你们这是……做甚么?”
林佳不爱喝酒,接过酒盏后先端到唇边,假装抿了一口,又放在了红漆桌子上。
就连在县衙大门口值事房轮值,衙役们也不敢喝酒吃肉,而是下下棋聊谈天,聊以打发长夜罢了。
王青玉进了值事房,行动敏捷地拿了罩漆纱的无脚幞头戴好,又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灰布大氅,披在了衙役的深红圆领袍子内里,然后拿了个灯笼,与玉栀和阿橙一起出了县衙东侧门。
胡英志见林佳始终坦开阔荡坐在那边,却不兜搭粉头,不由有些看不透这位少年知县,便含笑道:“细细,你是淸倌儿,知县大人也是少年郎,也算不屈辱你了,快些好好服侍知县林大人,服侍得林大人欢畅,彻夜就梳笼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