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华暗叹一声,脸上倒是笑如春花:“好吧,我不劝你。迩来御花圃的荷花开得很好,陛下如果嫌闷得慌,不如去御湖荡舟采莲,看看绿水红花,日出云霞,虽说比不上龙舟赛热烈,也别有一番清净意趣。”
卫泽看向称心:“明天皇后有甚么事?”
正宫皇后是一国之母,统领六宫,擅权内事,风景无穷,职位尊崇,这个位子足以打动刘太后和孟太妃。
阮伯生内心一惊,赶紧恭恭敬敬向卫泽一躬身,带人去太医署传召太医,亲身去景春殿照拂袁茂。
卫泽却不肯放筷子,笑意盈盈看着她,等她张口。
周瑛华淡然一笑,“或许占便宜的是本宫呢?”
不,她比嫂子年青,嫂子死的时候,已经嫁入侯府多年,而周皇后,唇红齿白,绿鬓红颜,清楚是个十四五岁的美丽少女!
一屋子的世家贵妇,都曾和国公府来往甚密。屋中的各位老夫人,都曾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和她说话逗趣儿。那位张老夫人,还曾开打趣,说要把她迎进家门做媳妇。
如果说卫泽在朝堂上率性,爱闹小脾气,那周瑛华足足比卫泽率性十倍。
嬷嬷们嗤笑一声,“傻丫头,表蜜斯是夫人的外甥女,还用认干女儿吗?”
周瑛华独坐在次间新月桌前,冷静吃着早膳。因卫泽不在,新月桌只要半扇。
“你说的都是真的?别是讹传罢。”
周瑛华却一点都不焦急,刘皇后和孟太妃的刁难,不过是常见的后宫排挤罢了,对她没有涓滴影响,前朝的政治格式,才是她的首要目标。
这一声实在高耸,世人忍不住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氅衣少女被崔滟惊惧的神情吓了一跳,连仪态都忘了,垫着脚退开两步,向中间的人道:“冯夫人这是如何了?”
卫泽一摊手,语带倔强:“阿素别想劝我去上朝,我得先晾一晾那些大臣们。”
沐浴过后,肌肤如美玉般,披发着淡淡光芒。
崔滟一把推开使女,跌跌撞撞冲到凤座之下,这一下她看得更加清楚明白,端坐在凤座之上的周皇后,竟然和嫂子生得一模一样!
原觉得卫泽不过随口那么一说。
称心拈起匣子里一枝镶嵌红宝石双燕戏珠的晶玉簪子和一串长长的松石鬓花,放在周瑛华鬓边比了一比,对着铜镜里的周瑛华笑道:“娘娘就戴这枝簪子吧,固然不显眼,但质地倒是上好的。”
周瑛华刚洗了头发,坐在铜镜前,等快意用布巾一点一点帮她绞干发丝,好梳拢发髻。雕镂双鱼戏水纹檀木梳上蘸了茉莉刨花水,梳头发的时候,刨花水一丝一丝融在发间,暗香浮动。
有几个自忖身份崇高的,当下按耐不住,趁着吃茶的时候,忍不住昂首看向凤座,悄悄打量皇后。
她身为西宁皇后,至今还没和卫文帝的遗眷们碰过面。百官命妇们出于各自的考量,也没有递牌子要求觐见新后。
永宁侯府,西跨院。
“娘娘果然要为皇上选妃?”待宫女们撤走碗碟,称心伏侍周瑛华宽衣,忍不住道:“您何必这么贤惠,如许只会便宜别人呐!”
周瑛华微微点头,可惜,只要崔滟一小我认出她来,好生无趣。
命妇们看到周瑛华的装束,想起卫文帝新丧,脸上不由讪讪。
现在宫里除了正宫皇后周瑛华以外,贵妃品级尚无,妃嫔空置,低阶侍妾更是一个都没有。
现在周皇后还未和天子圆房,谁先生下皇宗子,才气在后宫安定职位。如果自家女儿能抢先伏侍天子,生下皇子,繁华繁华岂不是唾手可得?
周瑛华抽回击,挟起一枚鲜鱼肉做的“素饺”放到卫泽碗里,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个今后再说,皇上还是先用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