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皇上。”
周瑛华走上前,低头拂去卫泽衣袖间沾上的芦苇丝絮,“陛下,这么多莲蓬,甚么时候才气吃完,不如拿去赠送给文武大臣们?”
“皇上还在御湖玩耍?”
快意沏了杯珠兰花茶,捧着细瓷茶盅进房:“娘娘,冯夫人该如何措置?”
卫泽的藏书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周瑛华又挑了两本纪行和一本杂记,叫一旁的称心装进匣子里,“臣妾找陛下借几本书看,一个月后再偿还,陛下要不要亲身监督?”
一个婆子唉声感喟道:
劈面一个头戴莲笙桂子纹银镀金发簪、穿粉红色衫裙的妇人带着两个小丫环急步走了过来,冯宝晴有些惊奇,赶紧道:“姨娘如何来了?是不是太太要你来接我的?舅妈还没大好,我端阳节不回家过了,等中秋再回将军府。”
含章殿也有书房,但所藏册本多是古旧善本和前朝皇后命人修撰的女则故事,晦涩古板,满纸酸文,谁耐烦看它?
何姨娘看到冯宝晴,脚步略微顿了一顿,带笑道:“我可不是来催蜜斯回家的,我有事和侯夫人筹议,蜜斯先回房自个儿玩儿去吧。”
何姨娘低着头,谨慎翼翼道:“回夫人,几个宫女都在外甲等着呢,是宫里的内监公公亲身送出来的。”
吴嬷嬷咬牙切齿,嘲笑道:“夫人,不如把她们全都打发到奴役房里去浆洗衣裳,这后院正缺几个做粗使活计的丫头呢!”
说到莲蓬,卫泽立即扬起笑容:“有一大船呢!如果拿它们熬莲子羹,能熬到年底去。”
她能够设想,卫泽涨红着脸如饥似渴、装模作样地捧着一本“《论语》”刻苦勤奋,时不时收回一阵阵鄙陋的轻笑。
称心啊了一声,茫然半晌,才道:“娘娘问的是翰林侍讲袁大人?他还病着呢!”说到这,她扑哧一笑,“袁大人现在下不得床,不然瞥见皇上在御湖领着宫人们采莲,早冲进园子去斥责皇上了!”
周瑛华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另一个丫环尖声道:
半晌后,碧珠喘着气跟了过来,附耳在她身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想起袁茂被偷走的那份书稿,周瑛华微微蹙眉,深思半晌,“让人备下轿辇,本宫要去景春殿看看。”
周瑛华仰着头,在书架上扒拉了一阵,想看看有没有甚么纪行神话之类的杂文,好供她平常消遣。
周瑛华摇点头,曹平和陆白除了忠心以外,一无是处,只会哄着卫泽贪玩取乐。
说罢,他一挥手,宫人们担着几只装满莲蓬的大竹篓子,哼哼哧哧走进书房。
“哎呦,内里都传遍啦,我兄弟是服侍侯爷出门的,他都说是真的,那必定假不了!”
正殿都丽堂皇、空旷轩朗,书房却只要小小一间暖阁,用楠木雕花隔扇分开成里外两间。
卫泽内心叫苦不迭,脸上顿时不由一阵滚烫,哼哼唧唧想讳饰几句,却说不出整话来。
倒是袁茂,本来和卫泽没有友情,乃至能够说干系有些难堪,但自从卫泽任命他做翰林侍讲,他便一心一意帮手卫泽。固然他墨客意气,行事鲁莽,几次上书,最后都落得一个被群臣挖苦的了局,但他资质聪慧,在士林文人间名声极好,可比曹平他们有效多了。
不识字的内监、酒保们环伺摆布,看着恶劣非常的小天子昂扬读书,每小我的脸上都不由得暴露欣喜的笑容:皇上如现在苦好学,今后必然是个明君!
宫女端来一只银錾金镂空花草纹龙耳瓶,灌入净水,把盛放的荷花一枝一枝插入瓶中。
周瑛华嘲笑一声:看来卫泽还真的是下了苦工夫,之前他连字都认不全,现在不过数月,已经能读懂贩子艳|情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