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子枉死,薛家属灭,朝中孟氏一族独大,孟贵妃大抵想起吴国另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庄王,这才打发孟初云过来摸索。
薛寄素内心一时翻江倒海:或许,这位庄王,就是她重返故国的契机。
几天前,田文才带孟初云回田家正式拜见父母。田文通言语之间,对田文才肆意唾骂。
难怪她上辈子从没传闻过有个叫田文才的南吴人在西宁当官,孟文才这个名字,她却耳熟得很!
孟初云赶紧一口应下:“公主放心,妾早就让人把他赶出府去了。”
不消三天,宫人们便把田家的事情探听得一清二楚,连田家兄弟吵架时的对骂,都能复述出来。
傅皇后沉吟半刻,招手唤薛寄素畴昔:“瑛华,坐到本宫身边来。”
田文才被田家除名以后,破罐子破摔,干脆弃了田姓,跟着老婆孟初云,改姓为孟。
“既然庄王的母亲是皇后的族妹,那必定也是大师出身,西宁国的天子如何没把她们母子带返国去?”
薛寄素从驿馆出来,兀自深思。
傅皇后暗里里斥责庄王:“那孟文才,委实不堪交友,你今后莫要同他来往。”
可见新帝非常护短。
薛寄素似笑非笑,“倒没冲撞到本宫,不过方才那小童瞧着单弱,不知他如何获咎了府上高朋,既然他赶上本宫,也是造化一场,还请夫人放他一条活路。”
甚么庄王爱吃烤鸭,一顿能吃掉三只鸭子。庄王不爱读书,每天让伴读替他作诗。庄王抢了育碧公主的七巧板,被育碧公主捶了一顿……
连续三五天,称心探听返来的,都是些无关紧急的噜苏:
于一心想报仇的薛寄夙来讲,倒是个最完美的合作火伴。
普通质子在别国居住,就算不受本地人的轻视欺负,起码也得有几分烦闷失落,如何这庄王,言语霸道,一副浪荡纨绔形状,压根不像受过气的模样?
田文通固然官职寒微,但倒是大皇子周衡的近身亲信,加上田文才长袖善舞,很得碧瑶夫人的喜好,比来在宫里很出风头,宫女妃嫔们闲极生闷,对田家的家务事很感兴趣。
气死老父,殴打兄长,田文才完整获咎田氏一族,被田家人逐出宗族,永久不准他的后代子嗣以田姓自居。
如许的胡涂天子,于国度来讲,或许是场灾害。
卫文帝后宫美女无数,膝下子嗣不说上百,少说也有三五十。可因为孟贵妃从中作梗,那些皇子皇女,竟没有一个能活到十岁。
看来,今后登上西宁皇位的人,就是这个小王爷。
崔泠也曾和新帝的一名亲信产生抵触,以他的心机手腕,竟然只能哑忍,不能如愿诛杀那名亲信。
别国的皇子,天然是越不成器,越轻易讨得吴国宗室的爱好。
庄王一肚子气没处撒,一脚踢翻脚踏上的小炭炉,顿时火花四溅,“甚么王爷,清楚就是个任人宰割的质子!”
傅皇后看着庄王跑远,叹了口气。
薛寄素点点头,西宁新帝即位后,的确非常不堪,吵架摧辱朝臣,荒废政务,长年累月不上朝,每天斗鸡喽啰,调三窝四,没干过一件端庄事。
傅皇后恨铁不成钢,“现在西宁国事孟氏一族说了算,连阿谁嫡出的太子都遭了孟家人的暗害。你冒然返国,讨不了甚么好处,还是老诚恳实在南吴当个闲散王爷吧!”
田文才被田家人除名了。
称心转述完田家的兄弟纷争,啧啧道:“阿谁田文才,也太忘恩负义了!”
快意一撇嘴,“宫里谁不晓得他啊?仗着他是西宁国的皇子,整天游手好闲,吵架宫人,这么大的人了,连太傅教的文章都不会念。哪像我们吴国的几位皇子,每一个都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