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秦艽走畴昔，幸亏她当初端方学得不差，没让倩儿挑出甚么刺。不过倩儿没少借此打击文琼，拿秦艽与她比较，来烘托她是多么的痴顽笨拙。
“你耳朵聋了？”
倩儿哼了声：“那我就教教你吧。你，再往近走点，跪下。”
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大拇指在她鼻梁上来回滑动了一下。
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倩儿见她那诚恳巴交的怂样，内心舒坦了点，挪开眼神，对六皇子道：“殿下，凤仪宫送来了些笔墨纸砚，还说您风寒还没好，不急着去弘文馆。”
一看倩儿这架式，就晓得在紫云阁职位不低。
见此，她把目光投给文琼：“你，跟我出去。”
当年立政殿起火，死的人不但是上官皇后，另有六皇子的一个乳母。究竟上若不是乳母起火时将六皇子护在身下，六皇子早就被烧死了，底子等不到被救出去，可最后乳母却死在火场中。
“别给倩儿发明了，那丫头脾气霸道，见不得有宫女靠近我，如果让她发明我们熟谙，她会刁难你的。”
文琼跪下了。
而倩儿就是阿谁乳母的女儿。以是倩儿在紫云阁里的职位非常特别，看似就是个宫女，实际上紫云阁从上到下，哪怕是六皇子，对她都颇多容忍。
明朗的声音蓦地响起，让秦艽有半晌愣神，过了几息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是殿下跟她说话。
二人被引去六皇子的书房。
殿下莫非已经忘了她？
*
不过倩儿也没准她们持续杵着，让她们都下去了。文琼大略表情不好，回屋后也没说话，刚好秦艽也不想与她说话，恰好温馨了。
倩儿高低打量着她, 眼神不耐：“我是殿下的贴身宫女倩儿。”
青色的绸衫, 衣衿半敞，暴露如玉的胸膛, 墨色的长发披垂在肩, 发梢微微带了些曲折，蜿蜒而下, 直到腰间。入鬓的长眉下是一对狭长的凤目, 眼部线条精美美好, 从眼角到眼尾一笔勾画而上, 好像水墨泼染也似。
这一向是梦里她心中的遗憾之一，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真。
这话让文琼脸上闪过一抹惶恐之色，忙道：“奴婢是颠末采选入宫，只是奴婢之前没奉侍过主子，不知该如何做，还望倩儿姐姐指导。”
“好了倩儿，你又欺负人。”
……
看得出她端方学的不太好，不过是捧个盆，她竟然捧得错处百出，不是位置不对，就是捧低了或者捧高了，被倩儿各种嫌弃。
文琼心中正烦恼着，她一贯自夸聪明，可自打来到紫云阁后，碰到这个叫倩儿的宫女，她仿佛就是笨拙的代名词。明显就是读书，她竟就错失时缘，把机遇让给了秦艽。
文琼去看六皇子，他仿佛并没有发觉到这些机锋，面朝着光，标致的眼睛半睁，内里的瞳子却没有光彩。
见倩儿一脸不耐，她便晓得跟着她出去必定不能落好，定要被刁难，不免有些怯步。
“奴婢是来做伴读宫女的。”文琼被溅了一身水，非常委曲。
“叫你跪下没闻声？”倩儿皱眉道。
因为这件事，以后秦艽一向有些魂不守舍。
秦艽低下头，佯装本身不存在。
倩儿不屑地斜了文琼一眼，又看向秦艽：“你，过来。”
因六皇子目不能视，书房中家具极少，挨着墙边摆了几个书架和书厨，半尺来高的木台上放着一张云纹镂雕曲足翘头案，临着窗的位置放了张躺椅，地上扔着几个软垫。
“你过来奉侍殿下洗漱。”倩儿命道。
秦艽忍着笑。
倩儿使了个眼色，手捧着洗漱用品的宫女中走出两人，文琼手里被放了一盆水，秦艽则接过放着帕子的托盘。
“奴婢没有。”文琼大略向来没受过这类欺侮，声音里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