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雨走后,秦艽走出来道。“你们把水盆和抹布分一下,你们几个拿扫帚,我们先给空中做除尘,再从上往下抹尘。这处宫殿太大,一日恐怕是做不完了,起码需得两日,先从主殿开端。”
连翘眼尖,见她醒了,凑过来讲:“秦艽,有件事你给我出出主张。”
六皇子是秦艽平生所见最俊美之人。
“殿下,是个小宫女,蹲在这儿看了您半天。”
他侧身而坐,着一袭淡雅的青衫,腰间束着同色锦带,更显腰肢清癯,躯干苗条。他双手覆于琴上,广大的衣袖轻柔垂下,跟着行动悄悄摆动,风雅出尘。
六皇子所住的处所叫紫云阁,此处是皇宫里最偏僻的宫殿。
那些娘娘们部下的人,为了从各处拉拢人手,拉拢其为上面主子办事,都是无所不消其极,她鲁莽的报仇之举早已落入人眼底。更巧的是银朱几个在暗面里是刘贵妃的人,为了自保,她不得不投奔了皇后一系。
冯姑姑既然把挑人的事派给五人,她们天然有权力换人带出去,这不就有人拐着弯攀干系求到连翘面前了。
“是,春雨姐姐。”
秦艽期盼了多日,终究来到这里,憋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她找了个空,悄悄偷跑了出去。
明显无人,却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此处已稀有位宫女等着,秋叶走畴昔和她们一番扳谈后,回到这群小宫女们的面前。
她低头沮丧往回走,一面在脑中回想阿谁梦里本身与六皇子的渊源。
她庖馔学得好,出了掖庭就被分去司膳司,司膳司管着宫里从上到下统统和吃有关的东西,就必定是个是非之地。
……
“是。”
秋叶分开了,那几个宫女中走出一人,来到大师面前。
会成为萧皇后的人,实在很偶尔。自从丁香身后,她一向独来独往,但她还没健忘一件事,那就是给丁香报仇。就像现在一样,掖庭为了培养出能用的人手,教诲小宫女们学习各种技艺,当时她目光陋劣,像很多人一样学了庖馔,就为了能混一口吃食。
“掖庭的人啊。”
秦艽这一群人被分去了鹤羽殿,此地临着北海和西海交汇处。
近了,更近了。
实在就是有人想挤掉别人出去见地的事。
“好了,你们各自去忙,我去那处,有事可来找我。”春雨指着不远处的长廊。
“看甚么,还不从速跪下!”秋叶低声斥道,去青石道一侧低头跪了下来, 小宫女们也都跟着跪下,垂首再不敢看。
而她就是萧皇后一系埋在司膳司的一颗钉子。
贤妃娘娘拉长调子, 却再没下文。这队人缓缓分开此地, 直到他们走畴昔了, 小宫女们才敢昂首看去。
更不消提他的面貌,温雅清俊、矜贵雍容,当他安静无波‘看’着你的时候,就像一尊从天而降的神祇,悲天怜悯。
……
甚么事?
……
“那,好吧。”
就是茱萸,说了两句秦艽太慎重其事的话,不过秦艽也懒得理她。
这队人行到近前,俄然停下了。
上至六局,下至一个浅显的洒扫宫女,几近都已分别了派系。有些是显在内里,有些是隐含不露,谁也不知谁是谁的人,说不定前一刻两人还是好姐妹,后一刻因各为其主就能相互捅刀。
不知何时,秦艽已经来到四周,却不敢上前,蹲在亭前一丛花草下,捧着脸看着亭中的人。
自打她头发被剪掉后,就从被人恋慕的工具变成被人嘲笑,脾气也变了很多,那次以后变得非常低调,秦艽觉得她改了性子,现在来看——
这后廷当中,亭台水榭非常多,皆用游廊连通,除了用来躲雨,也是用来做长久停歇赏景的。也就是说春雨想去偷懒了,不过大宫女带小宫女,会偷懒仿佛并不是令人惊奇的事,美曰其名为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