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定王真正要剿的,是猖獗横行的山匪,还是面前这位西州刺史姜玳?
彻夜暗沉无月,远处火把照得亮堂,此处倒是阑珊。她脸上绽出笑容,愈发显得面貌斑斓,英姿飒然,叫定王想起了那一日她在北苑马球场上飞扬的笑容,像是初夏的阳光洒在青青草地上。
阿殷揣摩他言下之意,竟自模糊雀跃,又道:“不过我很猎奇,不晓得阿谁出运营策的先肇究竟是何方崇高,能将这几十个山匪玩在股掌之间。”
西洲刺史姜玳率本地官员在城外驱逐,热忱满面。
常荀天然也想明白了这层,嘲笑两声道:“这西洲的山匪,倒还真成心机。”
定王等人藏在暗影里,瞧见那匪贼们各自打了包裹,倒像是搬场的步地。冯远道皱眉,部下一用力,冷声道:“这是做甚么?”
定王叮咛完了便在马背上闭目养神,半晌又觑了阿殷一眼,“如何会想来剿匪?”
说实话,阿殷是有些绝望的。她虽自幼习武,但在都城里几近没跟人打过架,本日本来跃跃欲试,想要练练手,谁晓得却碰上了这么一帮没用的匪贼。她干笑了两声,“不会,不会,还是长了见地的。”
这林子山并不险要,匪贼的盗窟虽也选了个好处所,也不算险要之处。阿殷随队驻马看畴昔,只见山腰的大寨里火把透明,男人们呼喊的声音跟着夜风模糊送来。那火把迤逦而下,沿着山路,仿佛正往这边走。
只是扫到背面那些山匪时,姜玳面上笑容却微不成察的僵了一下。
这位姜玳乃是怀恩侯的嫡宗子,临阳郡主的亲哥哥,当年景兴帝在位时,曾为代王入主东宫立下汗马功绩。现在他主政一方,气度自是慎重威仪,带了众位官员驱逐定王时,姿势精力不卑不亢。他与定王在都城就是旧识,此时酬酢几句,氛围倒是热络。
从驿站到林子山不过二十余里的路程,一行健马飞奔畴昔,还不到两刻的工夫。
他生善于宫廷,见地过各式百般的女人――华贵斑斓的皇妃,灵巧懂事的宫女,或者是骄贵矜持的世家贵女,一个个从面前晃过,却没法叫他留下甚么印象。倒是这个女人,从那日北苑中的异军崛起,风采飞扬以后,便会偶尔在他脑海闪现。
常荀也不虚与委蛇,“这么点匪贼,一看就不成气候,留着明日顺手捉了就是,殿下这般半夜突击畴昔,倒叫末将悬心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