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母子是随行来的客人,在凤翔城内又无住处,为免出岔子,定王便专门在后院腾了个小院子给他们住。其他常荀、高元骁等各自有职务,便在外院分了住处,临时安设。
他在西洲已稀有年,与刺史姜玳、长史高俭言、录事何参以及六曹官员、凤翔城的官员都有来往,言谈之间倒显得非常熟稔。
在林子山的那回,姜玳不就已经动了手脚,想给他个上马威么。
陶靖叮咛婆子备饭,又叮咛门房的刘伯明日去寻两个丫环,用以服侍阿殷的起居。
陶靖点头道:“我跟他是过命的友情,你在那边若遇见疑问的事,尽可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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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玳跟临阳郡主是亲兄妹,天然不想看到mm的眼中钉四周露脸。可他不悦又如何?今后是敌非友,畴前又没甚么友情,阿殷才不消顾及他的观点!
阿殷听了只是笑着安抚,“父亲还当我是小孩子看呢?这一起从都城到西洲,父亲看我可有做得不当的?何况金匮间隔这凤翔城也不算太远,如有急事,城里有冯典军照顾,我骑马跑上大半天就能到金匮找你,不必担忧。”
陶靖也不推阻,举杯一饮而尽,又同席上其别人打号召。
阿殷却感觉安闲,挑了个配房同快意安设下,连日路途劳累,此时终究有了安身的床榻,只觉浑身舒泰。躺了一会儿,又按捺不住猎奇,往院子前前后后走了一圈,看到背面有个果树园子时,大为欢乐。
阿殷一起抚玩夜色,到了住处,陶靖才道:“本日已跟冯远道说定,明日他会向殿下保举,安排你到都督府做个侍卫。殿下刚来西洲,府浑家手不敷,这事儿不会有错,你也该内心稀有。”
他们在那儿秉烛而谈,倒让阿殷在外头坐得百无聊赖,困意袭人。
阿殷有些不解,“他为定王拂尘洗尘,关我们甚么事。”
这头阿殷深吸了口气,踏入都督府中,遵循门房的指引,到了冯远道处领命。
“他毕竟算是我的舅兄,恐怕也是定王殿下的意义,算是犒劳这一起劳苦。我们初来乍到,还是该畴昔瞧瞧。”陶靖顺手将他帖子扔在桌上,“你清算一下,早点出来。”
一顿晚宴宾主尽欢,官员们散去后,姜玳特地请定王和陶靖留步,抛去朝堂官位,只以姜家宗子的身份,体贴皇上龙体是否安康,扣问临阳郡主顺利与否。
他们进城时已是后晌,待得这边事毕,已是傍晚日倾。
阿殷自知姜玳不悦的启事,倒是挺胸昂首,迎着骄阳站得更直――
“……臣腆居这刺史之位,虽倾尽尽力,却也未能平了匪患,实在愧对圣颜。殿下这回亲身过来,臣既喜且愧,剿匪之事虽难,但只要殿下开口,臣必然倾力而为。”
阿殷听罢免责,领了侍卫衣裳,到侍卫轮值安息的处所换好衣装,便悬着腰刀,往定王措置机务的官署政知堂去。那边领头的队长本就是从都城带来的人,见到阿殷俄然成了侍卫,倒是有些不测,旋即安排她在署外站岗。
不过这一起行来,他两人虽都在定王摆布保卫,除了平常的来往以外,并未有太多熟稔之态,可见并不想过分张扬。
定王只是笑了笑,满饮酒杯。
阿殷心领神会,“冯典军掌管都督府戍卫的事,我只当他是我的顶头下属,尽礼就是。”
忸捏又如何?他不还是腆居其位,无所作为!
陶靖这住处只是个三进的院落,他长年在军伍当中,极少回凤翔城,这儿便只要个门房看家护院,两个就近雇来的婆子打扫天井,并卖力院中三餐。院子里头花木扶疏,屋内倒非常简练,除了床柜箱笼、桌椅案台以外,并不见过量陈列,极其冷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