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跪在地上，面不改色，缓缓道：“儿臣虽是女子，却也晓得身受皇恩，必得忠君报国。父皇为天下百姓殚精竭虑，定王殿下连着驰驱，才安定北边兵患，又赴南下赈灾安民。这当然是他身为臣子的本分，儿臣却也不肯看着父皇和定王殿下的辛苦，被这等诡计玷辱，叫嘉德无辜受害。本日大胆陈情，还请父皇降罪。”
昨日逮捕涉事宫人、禁军以后，永初帝固然大怒之下杖毙了驯兽师，刑部却不敢滥用酷刑，昨夜的鞠问虽严，却并未用太狠的手腕。现在永初帝有命，有怀疑作案的禁军又减少至二十余人，鞠问起来就好办了。
至次日傍晚，固然宫人禁军皆无人松口, 那匹马的伤情却查出来了――军医在它的头侧发明了几处极纤细的击打陈迹和几近没入脑颅的细针。在禀报过永初帝后，军医遂将疯马解了，随即在它的头内找出了将近八枚牛毛般的细针。初此以外, 没有半点非常，连同马的胃中, 也没半点会令马发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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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情愿听阿殷建言，却也毫不成能跟她切磋甚么。单独对着奏折坐了将近两炷香的工夫，才招手叫魏善近前，“传密旨，召定王马上出发回京，不准泄漏任何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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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初帝怜她遭受，便准她住在承乾殿中养着。
“父皇正在命人严审，我也不知成果。不过父皇圣明，必然能查出本相，你不必惊骇。”阿殷招手叫快意上前，自锦盒中取出个毛茸茸的绒面兔子来，“怕你受伤了闷得慌，又不敢送兔子折腾你，只好用这个。如何样，头还晕吗？身上还疼不疼？”
他在听闻嘉德公主吃惊后便几乎没站住，后又摸索孟皇后，被嘉德哭得悲伤，昨夜又心惊于白日之事未能安眠，晨起后便感觉身材懒怠，宣了太医进宫，两碗药喝下去，却还是疲累得很。听罢刑部尚书的回禀，永初帝勉强坐起家子，“细针的事严查苑马监的人，凡是碰过那疯马的，一个不准放过！当时有怀疑脱手击打马头的禁军全数严审，用刑手腕不拘，务必查出首恶！”
那上头明黄锦缎为封，绣龙盘飞，竟自有些狰狞。
刑部尚书旋即与内廷司商讨，派人去寻那内监，却得知他昨晚就已不见踪迹。宫门四周的出入都有登记，内廷司敏捷查了各门侍卫，确认那内监未曾出宫后，便四周开端在宫中搜索，终究在西北边的一处枯井里，寻到了业已断气的他。
殿内温馨得落针可闻。
永初帝默了半晌，又道：“算起来你也是三品将军，是朝中高官。这回嘉德的事是你率先警悟，玄素总夸你机灵聪明，你倒给朕说说，疯马的事，你如何看。”
嘉德公主现在还养在承乾殿中。她脑袋昏沉之症在睡了一晚后倒垂垂没了，该说的事也都已禀报给永初帝，倒不必再担忧谁往她身上做手脚。只是她真的是吓怕了，被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害得几乎丧命，现在真凶未露面，她只觉宫廷里到处都似藏着圈套，不敢踏出承乾殿。
方才在嘉德公主问起时，她就已想过，那锦囊警告的事，除了她和常荀，毫不能让外人晓得。示警之人是谁临时非论，倘若叫永初帝晓得事前有人提示，叫阿殷留意嘉德，成果却还是让嘉德出了那样的事，他会如何想？嘉德公主几乎遇害，永初帝先入为主，天然会感觉阿殷当时应将此事禀报给他，才是万无一失。现在的景象，他不会感激阿殷留下隋铁衣，反倒会怪阿殷忽视粗心。
公然又问到了此事，阿殷眉心微跳。
这成果报到永初帝跟前，老天子阴沉的端倪总算伸展了很多。
只是承乾殿毕竟是他平常措置政务之处，多有奥妙文书来往。让刘妃和宫人们在偏殿住一两天虽无妨，久了结也不便，遂只留了嘉德公主在此疗养，旁人各回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