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已做了安排,无人发觉。昨晚深夜入城,在府中藏身,除了司马常荀,无人晓得。”
而那锦囊提示的言辞含混,该当是只晓得有人要对嘉德倒霉,却不知详细手腕。
阿殷送他们出厅,瞧着冯远道身后那道垂垂远去的背影,悄悄捏了把汗。骁骑营是由永初帝亲身点选,不过五十人,卖力殿中保护和外出随扈。因职位要紧,平常都穿重甲,带头盔,威武而奥秘,只需照顾令牌,出入宫门便不受盘问扣问,身份格外特别。
定王挥手表示他先别出声,带着阿殷进了阁房,才挑眉道:“你也觉对劲外?”
帐外的夜烛早已燃尽, 因天阴着, 屋内非常暗淡, 也不知是甚么时候。她靠在定王怀中,夜里睡得安稳,此时自是精力奕奕。只是定王日夜赶路回京, 未曾有过半晌歇息,此时睡得正香。
“去西次间候着。”阿殷目光扫过几位贴身的人,又叮咛道:“里头丢了一样东西,后晌我渐渐翻找。任何人不准出来,奶娘请盯着些。”她说话时神情寂然,又是亲身穿衣掩帐,世人料得是丢了要紧物事,皆报命。奶娘在府中身份颇跪重,就住在外院配房里,快意命人请她过来,旋即安排服侍阿殷洗漱的事。
常荀可贵的谨慎翼翼,“殿下是擅自回京,还是……”
永初帝闻言点头。
两人自幼订交,不止相互脾气熟谙,对相互常来往的人,也体味得很多。何况定王自幼长在王府,又在宫廷朝堂来往,熟谙此中风俗和端方,经历也不知比阿殷老道了多少。听得阿殷说过迷惑,略加思考,便有了猜想――暗害嘉德关乎孟皇后和东宫的成败,以是谋事之时必然极其周到,恐怕连那金城公主都一定晓得。
至夜,定王藏身承乾殿中不露面,永初帝派魏善传旨,封闭内里各处宫门,召太子入承乾殿见驾。
“是啊。定王妃机灵之名在外,殿下又不是没听过。”阿殷翘着唇,笑容明朗。
阿殷只感觉心疼非常,坐了会儿,自往西次间去备了洗漱的温水软巾。行军在外,早已做惯了这些事,她也不会觉到手生,将这里备齐,又去寻了定王换洗的中衣外裳,等定王醒来后,便陪他洗漱,又拿了糕点给他充饥。
难以劝得太子绝壁勒马,她所能做的,也唯有设法保住嘉德的性命。
常荀叹了口气,面上是少见的忧愁。姐姐的心性,放在明君身边,是相得益彰,可放在那心术不正又庸碌无能的太子身边,就格格不入了。这回暗里提示,本来是救嘉德的性命,却又将东宫和孟皇后堕入险境,她的心中当是多么煎熬、冲突?倘若被太子得知,她那里还能有活路?
“奉旨!”定王没好气,表示他入坐,道:“京中景象如何?”
定王看着常荀的神情,亦从中必定了这份猜想。
*
以是锦囊传讯,又将陈迹抹得洁净,便顺理成章。
傍晚时分,散骑常侍冯远道奉圣旨携数名御前骁骑营来到王府,宣称有事就教定王妃。现在恰是严查嘉德公主案子的要紧时候,曹长史和常荀忙将一行人迎至厅中,冯远道依礼拜见定王妃,因事关严峻,掩门相询。
定王想必是累极了, 昨晚返来后折腾过,这会儿没躺半晌,就再度睡着。
他在东宫安插的眼线都在核心,不成能晓得如此奥妙之事。
“诡计当然短长,却也都是铺垫,最要紧的还是最后的真刀真枪。放心。”
“你们也是,令尊那边如何?”
阿殷“嗯”了声,靠在他怀里, 即便睡不着,闭目养神也是好的。
定王最爱她这般态度笑容,也自暴露笑意,缓缓道:“倘若嘉德出事,以父皇的性子和皇后的手腕,京中局势,不堪假想。当时即便我抗旨擅自回京,怕也难以挽回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