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的呈现让情势蓦地折转,羽林军中埋没最深的棋子已被肃除,那蓦地的杀招已足以震慑民气。
“诛杀你们?”永初帝嘲笑,“昭庆门如何?”
他如何会在这里!
仗打得很艰巨。
他晓得面对的风险,也确切想尽快告终这场宫变,不肯闹出更大的动静。
“守将传闻微臣谋逆,便奉了东宫旨意,已听任东宫卫军进门。”
“太子说本王已被父皇密旨羁押,正在回京途中?蒙蔽禁军的是窦玄,还是你?”定王声音冷厉,反响在承乾殿前,清楚落入在场合有人的耳中,“皇上已发觉太子和皇后谋逆,故将皇后禁足,密旨召本王回京,诛杀乱贼。皇上有旨,犯上反叛者,杀无赦!”
而窦玄则还是岿然立在那边,剑柄紧握。
暗沉的夜幕中,宫灯昏黄,照不清楚那人的面庞。但是那魁伟的身影缓缓行过来,如峰岳般挺峙,即便看不清面庞,那身隐然的威压气度,已叫在场的很多民气惊。渐近火把,他的面庞也渐清楚起来,冷肃的眉眼被火把映照,如同染了赤色,叫人惊骇,不自发的畏敬。
夜色暗沉,火把闲逛,映照在孟皇后脸上。
天还是阴沉,不过戌时初刻,就已经完整暗了下来。
承乾殿前的空位上,只要太子的呕吐声传来,一声一声,将太子卫军的信心垂垂崩溃。
永初帝没比及太子应召来承乾殿的动静,却等来侍卫的奏报——昭仁宫中禁足的孟皇后带人强闯外出, 因她身份贵重, 卖力看管的侍卫不敢伤害, 又难以禁止,孟皇后已出了昭仁宫,往东宫去了。
外头的动静入耳,让从未经历过战事的永初帝心惊不已,老天子端倪阴沉的听了好久,稍露焦心,道:“如此攻杀,何时才气结束?”
窦玄报命而去,永初帝遂看向定王,“德音殿外朕已加了防备,无需担忧。玄素,朕现在病着,承乾殿外的局面,只能拜托给你。务必将乱贼拦在承乾殿外,明白?”
他跟人打斗从未输过,耍嘴皮子工夫却不善于,孟皇后一番长篇大论,他半个字也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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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认识到东宫尾大不掉, 动手安排开端至今,也不过三天时候罢了。两边都没有一击必杀的掌控, 便抢着时候安排, 孟皇后急着皋牢策反,永初帝这里最要紧的倒是清查, 将身边稍稍可疑的人尽数肃除,免生不测。卖力殿中保护的骁骑营, 由最后的五十人淘汰成了三十五人,殿前、殿后及承乾殿摆布保护的羽林卫由北衙六卫大将军窦玄亲身接办, 敏捷做了一番安排,在承乾殿四周设防。
孟皇后的心境垂垂又安宁了下来。
“儿臣遵旨!”定王未穿甲胄,是平常的墨色衣袍,抱拳躬身之时,脸孔沉肃。
随即, 魏善入内禀报动静,说派去东宫召太子的内监,被东宫以矫诏的罪名捉了起来。
“好。务必尽快赶到!”
陶靖是定王的岳丈、高元骁是高相之子,平日忠心也无半分摆荡,永初帝是信得过的。
承乾殿外的处所不算宽广,五百名精锐整齐列队,四周则点满宫灯。
孟皇后强自平静,在千余名太子亲卫的护持下,往承乾殿而去。
永初帝坐在承乾殿中,听着模糊传来的动静,目光愈发阴沉。
永初帝忙命他出去,窦玄浑身盔甲俱全,进门时也不忘将配刀解下,拱手道:“皇上,东宫脱手了。”
偌大的皇宫,永初帝病中缠绵在榻, 现在能够扼守的,也只承乾殿罢了。
此时既然都已发难了,哪另有甚么顾忌,当即道:“窦玄谋逆,挟持皇上、本宫和太子,谁能调左屯卫军救驾?”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静夜中分外清楚,殷红的血洒在地砖,被斩落的首级立时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