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辟谣肇事的会是谁?
苦战之间,每一招都快如闪电,几息的工夫,锋锐的剑尖便已数次掠过阿殷的脸颊。
听高妘这话,是觉得定王受了她的勾引,才会当众拒婚。
怀中的身躯小巧凸凹,定王低头,瞧见阿殷被水打湿后贴在身上起伏的衣裳。
十把剑织成了锋锐的网,疾风般在定王身周来回,稍有迟滞偏差,便是血光之灾。
高妘当时便将定王暗恨得咬牙,回府见到兄长的失魂之态,想起阿殷来,忍不住便将怨怪挪到了阿殷这个以色惑人的祸首祸首头上。
“司马放心。”蔡高当即应了,又道:“殿下常去北侧峰下的寒潭。”
到得凤凰台上,就见嘉德公主被常兰蕙和女婢卫宫女们围着,蔡高带了十数小我赶至近前。
自浴佛那日在万寿寺以后,两人虽也遇见过,却并未再细说过话。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想劝说陶女人。”高妘不自发的后退两步,以免跟阿殷说话时抬头疲累,面上却更见冷酷,“这流言不管起自那边,都损了我名誉,陶女人天然也知其所言不实。定王与永安王同为皇家子嗣,脾气却各不不异,永安王高雅睿智,谦恭有礼,最知宫廷礼节分寸。私信来讲,我阖府高低都更属意于他。而定王……”
及至前面都城流言四起,句句戳着高妘的闺中清誉,更是将高妘几乎气炸了肺。
阿殷当即举刀抵当,半点都不敢分神,在剑影之间穿越求生——以她和定王之力,不成能攻破这十人的围困,现在之计,唯有拼力抵当,等其他几个侍卫赶来。
腰刀本来轻巧,被对方的剑网压着,却仿佛重有千钧,让她每一次挥刀都要用尽尽力,还不敢有半点迟滞。腰刀与长剑相击,阿殷被震得虎口发麻,腰刀几近脱手飞出,阿殷死命握紧,感受锋锐冰冷的剑气滑过后背,有溽热的血珠往外排泄。
“确切如此。”阿殷点头。
鼻端是血的味道,定王胸前亦是溽热的血迹,抱着她难以跃回那方石头,便扑向中间的草丛。重伤之下,他的脚没站稳,抱着阿殷一个趔趄便滚入草丛中。
中间常兰惠跟嘉德公主惯熟,已然迎上去见礼酬酢。
这些侍卫都是常荀从王府右卫挑出来的,虽受常荀调配,实在技艺比常荀还要超卓。
霹雷的飞瀑之声还是袒护着此处动静,十七道人影穿越来往,迅如电闪。
阿殷惯于此事,且跟常兰惠几近没甚么友情,也不畴昔打搅,只持保卫伴随公主的职责,在几步开外站着,恰好赏景。
阿殷和定王的婚事并未受那流言影响,停止得稳稳铛铛。礼部原拟将婚期定在来年三月春暖之时,定王却明显等不得那么久,跟礼部尚书费了番口舌,将婚期定在本年腊月,算算也就只剩半年风景。
对方只剩了六人,有定王在,自是无需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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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阿殷竟生出了惊骇——恐怕定王躲闪不及,那寒光闪闪的剑便取下他的首级。百余年来,曾有过军功卓著的王爷被人暗害,设伏刺杀的事!惊骇之下,脑筋反而更加复苏灵敏,阿殷握刀蹂身,就着剑光密网中瞬息即逝的裂缝钻入,到达定王身边。
高阳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挑眉道:“或许他一时为情所困,失了分寸。不过出身家世天所必定,正妃或是侧妃,也是皇上裁夺、礼部规劝。有些妄图,还是尽早收了,不然惹怒圣上,得不偿失。”她目中缓缓腾起挑衅,语含调侃——
这一日恰是天有薄云,林间轻风,山野中潮润清冷,薄薄的衫儿随风荡起,浑身皆感觉风凉。
这凤凰台地形极佳,不但承载着各种传说故事,更因视野开阔,是极好的观景之处。